吴起面色沉重,他现在可没有心情,与秦军逞什么口舌之利。
所有的盾牌兵,都来到了他的跟前。
他们将吴起牢牢保护起来,阻挡着从山顶上扔下来的木石等物。
下一刻。
秦军将所有的猛火油,都扔进了楚军之中。
随后,成千上万支箭,便就射了出去。
那些箭矢的箭头,都是火箭。
配合猛火油的作用,可谓将杀伤力发挥到了极致。
但是,也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楚军已经将挡路的那些巨石,都清理干净了。
虽然大火还在蔓延,可是对于楚军来说,已经不是很致命。
他们以最快速度折返回去。
见状,站在山头上的贾诩摇头叹道:「可惜啊,猛火油的数量已经不够了。
不然,还真有可能,将吴起留在这里。」
「先生,此役他们伤亡惨重,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军已经算是大获全胜了。
而且此战结束之后,敌军士气必然会受挫!」
这时,潘凤缓缓来到贾诩跟前。
此前,前者与吕布已经耗费了很多猛火油了。
也是因此,以极小的代价,就将养由基给拿下了。
倘若那些猛火油都留到现在,他们确实是有机会,可以将吴起拿下。
战争就是这般,一个很小的细节,都能左右胜败的天平倾斜。
「陛下的计划,我们已经圆满完成。」
说到这里,趁着月光,他看向了尸横遍野的一线天峡谷地面,抚须笑道:
「此役,我军至少斩杀敌军万余人,无论是从敌我伤亡的情况来看,还是此役的战略意义,都是我军占尽了优势。」
话说到这里,毫无疑问,就是在告诉众将士,此战,是一场来之不易的大胜。
而促成此战胜利的人,就是嬴渊。
「陛下未亲上战场,仅凭在函谷关内的三言两语,便就将此战胜负敲定,实在是匪夷所思,令人钦佩。」
潘凤由衷说道。
贾诩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其实陛下能够料敌于先,完全是因为将敌军的心理完全揣摩到了。
陛下无论是决胜千里之外,还是运筹帷幄之中,都远胜于我。」
这番话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代表着,他是在心里完全认可了嬴渊的谋略与用兵之道。
于禁道:「先生,潘将军,先返回城关吧,否则敌军一旦折返回来,可就不妙了。」
「好,传令全军,返回城关!」
潘凤一声令下。
将士们闻风而动。
...
半个时辰后。
潘凤与贾诩返回函谷关。
这时的嬴渊,一直在城门处候着。
当然,他不是在等潘凤等人,而是在等楚国的军队。
看到远处奔来的身影后,嬴渊心中一咯噔。
顿时生出了不好的感觉。
潘凤怎么...
活着回来了?
当他们就那样活生生站在他的跟前时,他立即就有了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潘凤翻身下马,向嬴渊单膝下跪道:「陛下,我军大胜!」
后者目瞪口呆,下意识脱口而出道:「大胜?」
他不明白,怎么就大胜了啊?
寥寥几万人,去打楚军几十万,结果还大胜?
这可能吗?
闻声,潘凤以为,是皇帝有意此战敌
我双方伤亡比例以及具体经过,便缓缓开口道:
「陛下,末将率军杀至楚军大营时,确实遇到了不少麻烦,好在还是将敌军前营大纛斩断。
不过在此期间,我军阵亡数千余人,可谓伤亡惨重...」
话还没说完,便被嬴渊打断道:「朕不是让你只许败,不许胜么?」
他心里暗想,难道这个潘凤没有按照自己的旨意行事?
这特么。
他们是来折磨朕的吧。
潘凤点头道:「陛下,末将确实是按照您的旨意,只许败不许胜,只是顺手将敌军大纛斩断了而已。」
他心里觉着,是皇帝听到阵亡将士的数量,有些于心不忍。
暗自则管自己,没有将只许败不许胜这六个字的真意揣摩好。
嬴渊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心情更为不妙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每一次都是这个样子。
每一次自己的计划都会落空。
瞧瞧他说的那番话,什么叫顺手斩断大纛?
那是大纛,是一军的兵魂所在啊!
每次都这样搞朕,朕真的很心累啊!
紧接着,潘凤又将一线天峡谷的事情说出。
贾诩与于禁二人陆续说道:
「陛下,纵然此战,我军有些伤亡,可是收获的成果更大,经此一役,敌军的士气,必然会低迷一段时间。」
「若非陛下料敌于先,神机妙算,只怕我军还难以找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以挫一挫敌军士气!」
...
嬴渊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甚至可以说是麻了。
什么就若非朕料敌于先了?
朕都明着说,只许败不许胜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苍天啊,大地啊,朕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朕?
实在不行,你告诉朕,朕改还不成么?
他重重唉声一叹,颇为无奈道:「朕累了,先去休息,你们也好好休整一番吧。」
话音落下后,便就独自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众人望着他的背影,纷纷说道:
「陛下得知我军大胜的消息,却没有显得过于激动,想来,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了。」
「是啊,计划是陛下提出的,至于这最后的结果,陛下当然是想到了。
只是,陛下听到潘将军汇报的阵亡人数时,还是有些失落的。
想必,在陛下的心里,敌方的一面大纛,远远不如那几千名将士来的重要。」
「这么说,我不应该率军冒进,拼死也要斩断那面大纛?一开始,就应该以保存实力为主?」
听到潘凤的疑惑后,贾诩轻声回应道:「潘将军,你切勿自责。
但凡战争,都是生死之争,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站在整个战局上来说,潘将军将敌方大纛斩断一事,的确能给敌军士气以沉重打击。
换句话说,是潘将军将这场战役能够获得的成果扩大了。」
于禁附和道:「是啊,潘将军,我想,这也是为什么,陛下只是觉得有些失落,而没有怪罪将军的意思。
在陛下心里,您是有功之臣,千万莫要自责。」
嬴渊:最应该自责的是朕,是朕不应该如此轻信于你们,但凡朕留个心眼,或许早就在天界逍遥自在去了。
...
翌日。
嬴渊还没有从接二连三的打击中走出来。
如今,就算是
钢铁铸就的人,也会伤心,也会落泪,也会感到深深的无奈。
就像是肾虚的时候一样,手心发热出汗,身躯盗汗,四肢乏力,腰酸膝软,畏寒肢冷、失眠多梦,手脚发凉,容易出汗、耳鸣、乏力健忘...
嗯...
是嬴渊被近几日发生的事情打击到肾虚了。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