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要嬴渊不亲自指挥战事,一般情况下,都是霍光说了算,
毕竟,在征讨倭国之后,霍光就已经成了超越异姓王存在的一名统帅。
像是董卓等人,可完全没有率领数十万大军远征他国的经历。
而且,最终霍光还迎来了大胜,所以,大家都对他比较心服口服。
反正如果是让董卓统领全军,估计赵匡胤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趁着将士们去打扫战场的功夫,站在城头上的霍光,向身边的几人缓缓开口道:
“或许,这一战,陛下早就清楚敌军来意,所以才会冒着伤势还未痊愈的风险,来到这里吧。”
毒士贾诩点头附和道:“将军猜的不错,敌军雷声大,雨点小,其目的,就是想搞清楚我城中现状。
而陛下的现身,无异于是给敌将吴起一个当头棒喝,由此,撤兵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赵匡胤惊叹道:“陛下不仅精通用兵之道,甚至还对敌军心思揣摩的极为透彻,真是令人钦佩。”
贾诩笑道:“纵观我朝中诸将,似乎无人可以比得上陛下的用兵之术,就连魏王曹操也不行。”
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句中,又一次将嬴渊捧到了另一个高峰。
如果他没有急着走,而是留下来听到他们的议论之声,估计会被气到伤势复发。
千古一帝,兵法大家,天纵之才...
仿佛这些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将士们心目中的那个嬴渊了。
城主府内。
丁白缨将嬴渊搀扶到床榻之上,亲自为他卸甲。
不料,当要卸去右臂的甲胄时,却发现战甲已经与伤口的血肉黏在一起。
这要是直接将战甲取下的话,只怕会带走一层皮。
原本那个伤口,就已经失去了一块血肉。
如此一来,岂不是伤上加伤?
“陛下,要不,卑职还是去请华神医与朱先生过来吧?”
丁白缨不敢继续为他卸甲。
她是习武之人,自然是清楚对方目前的伤势。
如果不及时疗养的话,可能右臂会留下隐患,甚至今后都无法大力使用。
陛下是马上皇帝,想来应该无法接受这种结果。
嬴渊倒是毫不在意的说道:“无妨,右臂伤势再痛,也无法与心口的伤痛相比。”
心口的伤痛?
闻声,丁白缨顿感疑惑。
不过转念一想,便就释然。
或许陛下是在心痛,因为这场战争,而死伤的那些将士们吧。..
毕竟,人人都在说,陛下一向爱兵如子。
如今看来,陛下果真是一代仁君。
然而,就是这样的仁君,有朝一日,却不得不拿起兵刃,抵抗外敌。
“陛下,那卑职便就卸甲了,可能会有一点痛。”
丁白缨道。
闻言,嬴渊心中暗想,有一点儿痛?
那应该没事。
“卸甲。”
他只吐出两个字。
丁白缨便点了点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甲胄取下。
就在那一瞬间。
嬴渊顿时瞪大了双眼。
这特么叫一点痛?
姑娘,你是不是对一点儿痛和很痛,有什么误解啊?
那种痛楚,只有瞬息,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惊叫,便就结束了。
即使只有瞬息,可却也让人无法忍受,就那一瞬功夫,嬴渊仿佛身置地狱中。
当将所有的甲胄都取下时,嬴渊便又裸露出了上半身。
身为锦衣卫,自然也是学过一些包扎伤口的应急方法。
她从华佗的医药箱里,找来一些外敷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伤口周围,防止臃肿发炎。
随后,又换了一层全新白布,慢慢缠绕了上去。
做好这一切之后,她后退两步,作揖道:“陛下,您已劳累一天,是时候该歇歇了,这伤势想要痊愈,还需静养。”
嬴渊点了点头,道:“不急,将养马官于谦叫来,朕有话对他说。”
闻声,丁白缨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叫来于谦,走进屋中。
而她自己,则就守在门外。
此时,于谦已经跪倒在嬴渊身前。
后者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朕让你养马,养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不知可有养出什么心得?”
心得?
这玩意还能有心得?
于谦皱皱眉头道:“应该...有吧?”
皇帝这么一问,不知为何,竟搞得他有点不太自信了。
养马能有什么心得?
他是真不知道。
嬴渊笑道:“那便再养一段时间,朕相信你,一定会有收获的。”
于谦苦笑着叩首道:“谢陛下。”
嬴渊依偎在墙面上,吃着一些糕点,顿了顿,直言道:“朕叫你过来,是想了解一下,在朕昏睡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于谦应声道:“回陛下,与往常无异,不过就是楚军攻城次数愈加频繁,对了,还有国内的募兵之事已经暂告一段落。
据霍将军他们说,此次朝廷招募的将士,足有百万之众,这也全赖陛下有着爱兵如子的名头,要不然,只怕连五十万都没有。
到时候还得强行招兵,搞到天怒人怨,一旦如此,我大秦,便就面临着内忧外患,危在旦夕,一切都有赖于陛下啊。”
听他说完这段话以后。
嬴渊愣了愣神。
连这都能扯到朕身上?
要不要这么胡扯啊?
不过有一说一,百万大军,确实有点多啊。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招兵,居然能够招募出百万士卒。
有点出乎意料。
当然,能招募这么多的将士,确实跟他息息相关。
毕竟,要是没有宣政殿里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谁会主动去当兵啊?
所以无形中,当然是嬴渊坑了自己,怨不得旁人。
他摇了摇头,继续问道:“朕昏迷的这段时间,朝中那些握有兵权的将领,就没有什么二心?”
这是他想去关注的一件事情。
如果查到谁有二心,那么,他会重用对方。
哪怕是封王也在所不惜,只要能扩大对方的势力。
于谦被这种话题,着实吓了一跳。
他暗自觉得,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看不惯某个人,直接说他有二心。
那么他是不是就会立即身首异处?
怪不得世人会说,皇帝的耳旁风,轻易吹不得啊。
他如实说道:“回陛下,卑职还真不知道,哪位将军有二心。
据卑职所知,在陛下昏睡的这段时间,诸位将军,可谓对我国朝都是忠心耿耿。”
嗯?没有?
这不可能吧?
嬴渊不悦道:“朕说的不是对国朝忠心耿耿,而是对朕不忠心,你可明白?”
于谦直言道:“陛下,确实没有。”
嬴渊下意识开口道:“燕王朱棣,魏王曹操,他们没有?凉王董卓呢?朕昏迷,这函谷关,就属他的势力最大。”
除了他之外,霍光就是话事人,但他这个话事人,确实不如董卓实力庞大。
因为这函谷关的军队里,有半数以上的将士,都出自西凉。
于谦差点便就冷汗直流了。
好家伙,这三位异姓王,不应该是陛下最为信任与亲近的三位吗?
怎么陛下还对他们产生怀疑?
果真应了那句老话,伴君如伴虎啊!
于谦连忙说道:“请陛下放心,三位王爷,都对我国朝忠心不二,暂时未听说,他们在陛下昏迷期间,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举动。”
顿了顿,他想起了一件事,继续说道:“卑职听说,燕王妃已经在数日前离开幽州,似乎是要前往咸阳,算算路程,此刻应该已经到了。”
说这个事,主要还是想让皇帝放心燕王朱棣。
毕竟,北面的战事,全都仰仗于人家。
大战已经开始,这个时候,可不能轻易怀疑某个将领或者臣子啊。
国朝必须上下一心,才有可能,可以将敌军击败。
“燕王妃?徐妙云?”
嬴渊喃喃一声。
忽地,脑海里涌出一段前身记忆。
小时候,好像就是他,在前身遇到不公平待遇时,频繁为前身,也就是为朕出头。
而朕小时候,好像还经常喊她姐姐。
这朱棣,会不会是一个冒牌货?
他怎么能将自己的软肋,交给朝廷握着呢?
他不应该趁着朕昏睡的时候,高举义旗,奉天靖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