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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霆晟心里此刻如同万只蚂蚁一同撕咬一般的疼痛,他上前握住了许若晴的手,皱着眉头开口道:「我在这儿。若晴,我在这儿。」.
「厉霆晟。」
许若晴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像是握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样。
她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发颤,声音哽咽:「霆晟,我是个废人了,我是个彻彻底底的残废,我现在连你我都看不到。」
「若晴,别怕。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厉霆晟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他忍着身体上的伤痛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许若晴是那么骄傲,光芒四射的一个人,曾经站在舞台上领奖意气风发的样子,是他心底珍藏多年的美好。
可是再看看眼前这个声音哽咽,慌乱无措的人。
如果他能够代替许若晴失明失去嗅觉的痛苦,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
「若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许若晴被紧紧的拥在他的怀里,她用力的瞪大眼睛,可是眼前的世界仍然一片黑暗。
她能够感受到男人发颤的身体,紧接着有一滴滚烫滴在了她的脖颈上。
那温度极为炙热,像是能灼烧许若晴一般。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索厉霆晟的脸,胡乱的帮他擦着脸上的泪:「不怪你,不怪你。」
是她鲁莽行事,明明知道陆鄞寒凶狠的手段,居然还敢独自一人闯入书房。
也许她现在承受的这些痛苦,就是老天对她的鲁莽做出的惩罚。
「是我自己不好。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这么自责。对我来说就只是看不见了而已,但起码不还有你和孩子们守在我的身边吗?」
许若晴努力的展开一个笑容,想要安慰厉霆晟。但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她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厉霆晟能清楚的感知到许若晴已经马上到了极限,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强撑着,她快要碎了。
厉霆晟心里揪痛不已,心脏上像是被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冷风在里面肆虐穿行。
他用力的握紧许若晴的手,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予她力量,又或者说是把她现在承受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
「若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哭出来好不好?你哭出来。」
许若晴摇了摇头:「霆晟,我已经没有眼泪了。」
她怎么不想哭?她想把这两天感受到的所有绝望疼痛一股脑的全都变成眼泪,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可是许若晴现在是真的已经哭不出来了。
如果没有厉霆晟和两个孩子的话,许若晴应该在自己嗅觉被毁的那一刻,就选择了自杀。
她的家人是她身后最坚不可摧的一面盾牌,是她的铠甲,也是她的软肋。
就算是为了他们,许若晴也会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会去寻死的。既然老天给我安排了这样的磨难,那我笑着面对就是。」
许若晴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语气,她看不见身后的两个孩子已经红了眼眶。
许奕涵更是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怕哭出声音惊扰到他们。
她那么好,那么优秀的妈妈,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那个大坏蛋不是答应过她不会欺负妈妈的吗?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毁掉妈妈最爱的一切?
如果她和哥哥那天在休息室里没有被坏人抓走就好了,不然的话,妈妈也不会冒险进入庄园当保姆,更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都是她的错。
「不管发生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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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厉霆晟用力的握紧了拳头,眼神里有仇恨在熊熊燃烧。
那股强烈的恨意在他胸口不断的发酵着,好像要烧毁他的理智。
陆鄞寒是临川的地头蛇,要对付他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之前的厉霆晟一直都没把事情闹得太僵,目的就是为了减少一位敌人。
现在的厉家虽然已经做到了一家独大,但不过树大招风的道理,厉霆晟还是明白的。
但不过这一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一定要让陆鄞寒血债血橙。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
陆鄞寒还在安慰姜清婉,他的胳膊已经简单的处置过,打上了石膏。
他手里端着刚熬好的汤,小心翼翼的坐在姜清婉面前,试探性的开口道:「清婉,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为了你的身体,好歹也要吃一点啊。」
陆鄞寒低声开口,小心翼翼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不会把他和外面风光冷厉的陆氏集团掌权人联系到一起。
爱一个人,就是甘愿为她俯首称臣。
陆鄞寒把这句话写到了自己的行动里。
「我没有胃口,我也不想吃。」
姜清婉皱着眉头推开了递过来的汤勺。
她现在所有的心思全都牵挂在许若晴身上,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又该怎么面对失去嗅觉的这个打击?
「你之所以破坏她的嗅觉,这里面也有秦凯歌的一部分原因吧。」
陆鄞寒沉默的把碗放回了原处,抬头看着姜清婉,他点点头:「有。而且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如果她不是你跟秦凯歌的孩子,但凡随便换一位父亲,我都绝对不可能对她下这么重的手。但没办法,清婉,你知道我有多恨秦凯歌吗?如果他站在我面前的话,我一定会一刀一刀捅死他的。」
「可是若晴她什么都不懂,她什么都不知道,父母做错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一个孩子来承担责任?如果你对秦凯歌有恨,那你就去找他发泄,为什么要扯到若晴?姜家出事的那一年,她才那么小。她跟我讲述了她童年在孤儿院里的经历,又是如何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这个位置。我心里亏欠她,我欠了她这么多年。到最后我成了害我女儿的罪魁祸首。」
姜清婉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着陆鄞寒:「我现在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你。是把你当成我的爱人,还是把你当成害我女儿的凶手?我没有办法对这件事情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