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分。
地底祭坛的亮光暗淡下去不少。
汗水浸湿了青年的发梢,凌乱地贴在脸侧，偌大空间中没人说话，只剩呼吸声与令人遐想的水声。
许知言坐在长桌上,手肘向后撑着,因为按着桌子太久,肘关节磨得有些疼。
半晌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白烬,够……够了吧！”
不行了，他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嗯？”
充满笑意的低哑笑声传来。
许知言余光瞥见鬼神站起身来,凑到了他耳畔，轻声开口。
“我觉得我做的还不够好。”
祂嘴上说着示弱的话,却仍旧带着不容忽视的侵略感。
顾不上耳尖上被啃咬时的刺痛感，许知言听着头皮都麻了,连声摇头：“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他后悔了。
两个小时之前他应该再老实点的！
……
先前那个吻过后,许知言仗着自己脸皮厚,才亲了没几下就吱哇乱叫，说自己今天为安全屋赚了一千多万积分是大功臣，不能死在这。
作为氛围破坏大师,他总有办法。
不出意外,鬼神被逗笑了。
祂本也没打算更进一步，副本里危险重重，没什么比许知言的安全更重要。
能在寂静黑夜中抱着心上人肆意亲吻,已经足够让祂满足。
只是怪巢的属性很容易让人误解。
“可作为交易者,你需要支付给怪巢的主人一些报酬。”
想要不被主系统发现，祂得伪装的更好，供奉虽然有些麻烦,但应该能够钻一下漏洞。
谁知不等祂解释怎么具体处理，许知言就回过神来，蹙眉指着自己略有红肿的嘴疑惑询问：“啊？那口水也算吗？”
怪不得一直亲来亲去，妈的。
鬼神思索片刻，认真回答。
“……不确定。”
祂昨夜收取的‘供奉’是个人名义下的东西，并没有按照怪巢的规则来，所以今天或多或少受到了反噬，不过这些并不需要告诉对方。
但不得不说，许知言的提议很有可行性。
“我本来打算在夜晚拿走你的视力，等你离开的时候再归还。”
这样既可以保证走了怪巢的供奉流程，又不会让许知言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
至于为什么是视力……
祂有一点私心。
许知言的五感并不敏锐，没有视力的情况下，在这寂静空旷的地下空间，他还能依靠谁呢？
说着，鬼神伸出手，指腹剐蹭过青年的唇瓣。
“那么你想尝试哪一种？”
祂把选择权交给了对方。
只可惜许知言脑子跳脱至极，氛围都到这了，他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笑了一声，眼神扫过甲方的下半身：“如果□□可以作为供奉，那今天岂不是要轮到我爽了？”
一时口嗨一时爽。
一直口嗨一直爽。
他惯会蹬鼻子上脸，确定鬼神不会动他之后越发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鬼神愣了一瞬，眼神暗了不少。
“我明白了。”
祂说。
……
接下来的时间，胆大包天许某人自食恶果。
刚开始，他确实被伺候的舒坦。
只可惜人类的体能有限。
第四次的时候他就已经快叫不出来了。
“还……还不够吗？”
想要并拢的腿被人轻而易举分开，许知言觉得在这么玩下去他绝对会死在副本里！
“不玩了不玩了，我……我以后再也不瞎出主意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从半小时前就已经开始求饶了。
感觉到鬼神的手总算从他身上挪开，许知言整个人彻底软了下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与软成一滩、衣衫不整的许知言正相反。
重新站直身子的鬼神仍旧穿着一身黑色神父长袍，衣服上连一道褶子都没有。
“我觉得你的主意很有实践必要。”
像模像样的回答完，祂凑过去亲了亲许知言的唇角，明明是一副禁欲的外观，开口后沙哑的声音里却满是调侃。
“我以为你的嘴还能更硬一点……今天的活还行吗？”
“行行行，太行了！”
许知言身体一僵，急忙回答，生怕对方再让他‘试试’。
妈的，所以说白烬这是还惦记着他之前说的‘活不好’的事吗？
……
同样是两小时前。
丛林树屋中。
窦红杉和小丑发现了靠近树屋的不速之客——鹿姚玲。
对方销声匿迹很久了，不过对这个游戏里罕有的融合特性玩家，两人多少有点印象。
小丑仍旧是那副不在意的模样，并没有把人放在眼里，窦红杉看着对方疑似受伤的凌乱步伐，也只是淡淡收回目光，没有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按照计划，双方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可谁知小恶魔石像正好从树屋离开，一看又来了一个人类，赶忙上前去发名片……
鹿姚玲想攻击，抬手后却又想到什么一样，缓缓把手放下，一脸‘你弄死我算了’的颓废表情，一点求生**都没有。
小恶魔石像发现对方不接名片，还原地开摆，它有点着急。
这哪行啊？
它得完成业绩才能去找那个人类换东西！
没过多久，在小恶魔石像的努力下，树下的场面陡然从绝望严肃，变的有些混乱，并且蔓延到了树屋里。
窦红杉看着哼哧哼哧把人抗上来的小恶魔石像，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
把人丢到地上，石像指了指窦红杉，又指指旁边的小丑，最后举起纸条，意思是让三个人一起去教堂怪巢，给它冲业绩。
鹿姚玲被石像扛上来，以为自己要进入怪物巢穴，结束最后的生命。
结果冷不丁的，耳畔传来了人类的声音。
“你自己把她送过去不行吗？！”
窦红杉的好脾气被磨没了，低声咆哮起来。
末了她还喃喃道：“许知言到底从哪找的这么适合做推销的怪物……”
太离谱了！
那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控制怪物心神？
小恶魔石像可不管。
虽然被吼了，但它仍旧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又拿出了新的纸条，指了指自己，指了指远处。
意思很明确，它还要去更远的地方发名片，没时间送。
很快，小恶魔石像离开。
鹿姚玲颤抖着爬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怒火中烧的窦红杉和一脸冷漠的小丑。
“滚。”
带着兜帽的女人呵斥道。
说是敌对势力，可鹿姚玲一副马上就要挂了的模样，让人懒得再动手，而且暗巷一直在观察着理想国的一举一动，鹿姚玲特性消失后进入理想国的事，并不是秘密。
她既没有变成拟态者，也没有得到什么优待。
对于这种无知的可怜玩家，窦红杉连动手都懒得动，万一把人杀了之后引来岑今月就不好了。
“我对你和理想国做了什么交易不感兴趣，赶紧离开，这里不欢迎你。”她说。
有些麻烦，这个树屋暴露了，一会儿还得换地方。
鹿姚玲看到了小丑，她有些慌乱，她知道小丑和理想国的关系，所以在被吼了之后，她没有反抗，顺从的向着门口走去。
这两人让她滚，而不是杀她……
只不过当她走到树屋门口的时候，往外看了一眼，就立刻退了回来。
“太高了，我有点恐高。”
说完，她面向兜帽女人，低声说：“要不你杀了我吧。”
“……”
窦红杉揉了揉太阳穴，语言功能短暂丧失。
妈的，最近最近老碰见神经病，不管是人还是怪物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树屋里的空气凝固了。
三人面面相觑。
一个处于崩溃的边缘，一个因为恐高不敢下去，最后还是小丑受不了尴尬氛围，主动开口打破僵局。
“你们聊，我睡了。”
他翻了个身，面朝树屋墙壁，身上盖了件斗篷，似乎不想面对尴尬。
直播间里，观众也被小恶魔石像的操作打了个措手不及。
【哈哈哈草，丑皇脸皮薄，最受不了尴尬。】
【啊我想要一只石头恶魔！】
【可以，知道小丑的弱点了，等下次遇到他我要去他面前尬舞，看看他能不能放我一马。】
【噗！楼上你可能会被更快的削掉脑袋。】
【我觉得可以试试！】
【笑死了，你们一个个真敢啊！】
乐子人观众稳定发挥，每天都有新的作死小妙招。
【急急急急急！我问题多我先说，恶羚怎么去理想国了？我还以为她没了。】
【前段时间的事了，不过这算什么问题，我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她这次会跟月神来副本，总不会是随机抽取的倒霉蛋吧？】
【很难评，信息太少了。】
【我感觉她和月神没什么关系，毕竟上岛之后月神都没理过她。】
【也是，现在都有公会聊天面板了。】
树屋内局面僵持不下。
就在窦红杉愁的要掉头发时，缩回来的鹿姚玲捡起了教堂怪巢的宣传小广告。
这次，她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
大概是因为之前和许知言做过交易，她竟没由来得觉得安心了一些。
抬头看着没再驱赶她的兜帽女人，鹿姚玲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开口：“你，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
不出意外，这个提议让她收获了窦红杉的白眼。
可她下一句，却让对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一起去教堂怪巢，我……我可以刷公会积分！”她小声解释着。
见窦红杉满脸将信将疑，她抓了抓头发，声音越来越小。
“事情有点复杂，一会跟你们解释吧，总之我在副本里的开销由公会承担，我……我请你们！”
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
她看着上面的价格也不是很心疼，反而觉得不够多。
窦红杉深吸一口气，几乎没有再思考什么，就立刻点头。
“行，去！”
看起来这中间有点猫腻，一会路上问问鹿姚玲什么情况，如果真的能刷理想国的会费，她就去许奸商那里进货！一定要把理想国刷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