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赚钱,梁胖子找了两个厨子去尹家酒楼。
连续吃了几天的麻辣烫,把两个厨子都吃的上火拉稀,回来又连续试了几天的底料,终于研究出来和尹家差不多的麻辣烫。
依旧是比尹家稍微便宜一两文的价格,确实也拉回来不少客人。
可是还没等梁胖子得意,尹家又推出了金拱门炸鸡套餐,油汪汪、外脆里嫩的鸡腿,松软面饼夹着菜和炸鸡肉饼,就连最普通的地瓜,炸过之后都香甜可口,再配上一杯特制的凉爽水。
不出意外的,尹家又开始排起来长队,又把梁家酒楼的客人抢走了。
鹿县毕竟是个小县城,每日的客流是有限的。
一开始梁家在尹家对面开酒楼,大家虽然会贪便宜去吃,但还是鄙夷梁家这种明目张胆强人生意的行为。
可是自打两家开始争夺客人之后,鹿县的人们那是举起双手鼓掌,打起来!激烈一点!
尤其是很多尹家的老客户,都来找尹父,说他不厚道,藏着这么多好东西,还打听有没有其他的新鲜玩意。
尹父就哈哈大笑着,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不少,谦虚的说是凑巧了,这也是在尝试中。
而在后厨,杜北拿着一本游记和尹鹿金在说,“你看,这儿写着作者游历到某地,有一个特色,名为古董羹,因食物投入沸水时发出的咕咚声而得名,看这个描述,其实和热锅子还挺像的,只是并不会提前煮好,而是将所有的新鲜食材同锅具一起上桌,由食者自己在煮沸的汤中涮煮食材。”
“这能行吗?”
“我觉得可以,有时候亲自动手也是一种乐趣,不过,咱们已经再卖热锅子了,这古董羹可以当做热锅子的升级版,只对提前预定的客人开放,这样一来,咱们也只用打几口锅便够用了。”
尹鹿金听了,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暂时不上新的菜单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到时候店里也要关门休息一段时间,不如那时咱们把店重新收拾一下吧?”
“我看可以,左右这地契是咱们自己的,不如找人把酒楼加盖一层。”
“可以啊。”
小夫夫两个有说有笑的把事情定了下来。
进入腊月,洋洋洒洒的下了好几场大学,尹父担心济慈堂的孩子们受冻,就以要准备年节、人手不够为由,把济慈堂的孩子们都叫来干活。
其实也就是在酒楼的后厢房,把点心装到点心盒子里,再在盒子上贴上一张四四方方的红纸。
这是尹家给客人们的年节礼,花不了多少钱,但每年过年前的几天都会准备,今年只是准备的格外的早,也格外的多。
济慈堂的孩子们都很懂事,哪怕尹父再三强调可以休息,旁边的点心就是给他们准备的,也很少有孩子会休息,一边吃着点心还一边在干活。
尹父心里越发的感概,这都是一些好孩子们。
尹家酒楼没有继续推出新的菜色,让模仿它的梁家酒楼有了喘息的空间,梁胖子却更加愤怒,他觉得他被杜北一家子耍了。
麻辣烫这样新鲜的玩意儿,梁胖子的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听他说是尹家做的,还想着买下这个方子去外面开店,梁胖子说他已经让人破解了这个秘方,当时被梁父夸奖了许久。
谁知,梁父拿着秘方、带着人马出去走商顺便开店,没几天便写信回来把梁胖子臭骂一顿,将他骂的一文不值。
原来,梁父刚到一地,准备考察一下市场,一进去发现整条街上至少有三家卖麻辣烫的,两家卖炸鸡的,还有什么热锅子、尹氏家常菜等等,应有尽有。
这还怎么做生意?
这让梁父觉得梁胖子没有考察清楚,把烂大街的东西当宝贝,白白浪费时间和银子,简直愚蠢,这才写信回去将梁胖子臭骂了一顿。
杜北收到了王二的信,信封里还夹着两张一千两的银票,信中说明后面还会有分红发过来,杜北写信拒绝了,说好了两千两买断,他一文也不会多要。
尹鹿金看到他拿来的两千两,笑弯了眼,“正想看看梁胖子的表情,一定很丑。”
“若是他不动歪心思,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但是他怎么可能不动呢,又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正人君子,有钱不赚王八蛋知道吗?!”尹鹿金气呼呼的将两张银票抽走,但也就是这么一说,杜北的所有决定他都无条件支持,不要分红就不要。
腊月中旬,尹家酒楼提前进入了年假,一直要休店到正月十五。
关门的第二天,整个酒楼就被围了起来,里面开始有工人不停的干活。
客人们在休店之前已经得知了酒楼要翻新和加盖的事,看到了也不稀奇,反而期待着正月十五之后,尹家的变化。
而尹家一家子,也从酒楼的后头搬到了更加安静的东街胡同去,买了一个三进的新宅子,不但房子变大了,光线好了,每个孩子都有了独立的房间。
杜北也终于有了独立的书房,只不过,他更喜欢把尹鹿金一起带进去,不然宁愿在卧室里看书。
“三月份就要考秀才了,阿北你有把握吗?”尹鹿金一只脚翘在杜北的大腿上,整个人慵懒的躺在宽宽大大的椅子里。
“当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头名。”杜北握住他不老实的脚丫子,另一只手还在纸上涂涂画画。
另一只脚也伸上去,“这么自信?万一不是头名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尹鹿金眼睛里藏着狡黠,“万一你没考到头名,那就要喝一整壶婆婆丁凉茶。”
杜北气笑了,捏了一把他的脚底板,“你是想要苦死我?嗯?”
“嘿嘿,你火气大嘛~喝婆婆丁去火呀。”尹鹿金悄悄的踩了踩,被杜北抓住了。
杜北两只手抓住他不老实的脚丫子,“所以,我火气大怪谁?是哪个狠心的小家伙非要让我熬一整年的?”
尹鹿金自知没理,低声嘀咕了一句,“我怕疼嘛,你...你天赋异禀,我又不是,对不对。”
“不对,不过暂时放过你,等我考完,等你满一年,我看你还找什么理由。”
“嘿嘿~”尹鹿金笑的很幼稚,“那我们打赌呀,如果你没看到第一名,你就要喝一整壶婆婆丁茶,而且要喝一个月!”
“可以,如果我考到了,你不许喊停。”
“不喊就不喊。”尹鹿金突然开始有点害怕,但又觉得那么多人考秀才,第一很难拿的,应该、不一定能考到吧?
一晃,过了正月十五,酒楼重新开业,不但加高了一层,而且一楼也变得宽敞一些的酒楼迎来了好几日的满客。
一楼是麻辣烫、炸鸡和卤味,二楼是热锅子和尹家家常菜,三楼是雅间,这样一来,很多人都是中午到酒楼来买点菜回去就饭吃,生意更好了。
而梁家酒楼,则是因为酒里掺水而被客人们砸了店,好久没有开门了。
“听说了吗?梁胖子被他爹敢去走商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一直针对尹家来着,怎么就被他爹赶出去了?”
“嗨,要不说那个杜元朔有一套呢,他们家最近有很多新菜你们知道吧?梁胖子叫人来偷师,研究了小半个月,模仿了六七成像,想拿着去外面开店赚钱,结果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这早就遍地都是了。”
“真的假的?尹家不也是刚开始卖没多久吗?”
“人家在卖之前,就先把方子卖了,懂不懂?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还能这样,不过也怪那梁胖子自己,心术不正。”
“是啊是啊。”
鹿县并不大,八卦传闻传播的比杜北想的还要快,不过这一切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梁家本身也并不是做酒楼的,梁父把梁胖子送去走商,才是真的培养他。
不过,以梁胖子的小心眼,他对自己一定心怀怨恨,若是不强大到他不敢动手的地步,这事儿,还会没完没了。
三月底,春风吹过,还有些寒凉。
尹鹿金在考院外头紧张的来回踱步,直到考院大门开了,里面的考生陆续出来,他在人群里一眼看到了人,“阿北!”
踮起脚、伸直了胳膊,一边摇晃一边呼喊,下一刻,两人的视线接触。
那一刻,春风将冬雪融化,雪层下的百花盛放,开出了姹紫嫣红。
“这几天还行吗?晚上冷不冷?我带了热锅子,你先吃点,咱们这就回去,家里热水一直备着...”
杜北在人群之中,拥抱着属于他的小鹿,“好累,让我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