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架空古代的乱臣贼子(8)

“侯爷,长丰回来了。”

杜北正在画画,放下笔,看向长丰。

几日不见,长丰像是苍老了十岁,身上的衣服虽然换过了,但依然能感觉的到他的疲惫。

“主子。”长丰抱拳,单膝而跪,“长丰幸不辱命。”

“找到了?”

“找到了。”长丰虎口处有一个刀口,不算很深。

杜北看见了,默默的叹了口气,“找到就好,辛苦你了。”

长丰摇头,内心倒是酸的厉害。

从前,他追随长留侯,是因为钦佩长留侯的本事,他以前是兵,打倭寇的时候被分到了杜北麾下。

他以为杜北是来蹭功劳的,估计是个胆小鬼,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

但杜北杀敌非常勇猛,除了第一天看到残肢断臂吐了一回,其余时候简直冷漠的不像是个新兵。

而且他对倭寇的敌意极大,就连云大帅都决定退兵不追了,他却带着他们两百人硬生生把倭寇的残余部队歼灭,一个活口都没留。

长丰现在都还记得主子当时的话,他说,“此等弹丸小国之贼,阴险狡诈又疯狂,如吸血的蚂蟥,若是不能将其诛尽,以后苦的就是百姓。”

确实如此,倭寇几乎年年来犯,年年被打退,云将军等守边的老将早已不把倭寇放在眼里,只是像完成日常任务一样击退就行。

但杜北不是,杜北在打倭寇的时候,周围所有人都觉得倭寇一定是刨了他祖坟、杀了他全家一样有着血海深仇。

他简直是杀红了眼,云将军都说不再追击倭寇残余部队了,他却不依不饶的自己请命带着两百人就杀出去了,将这次上岸的倭贼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死。

要不是云将军拦的快,他差点带着人乘坐着倭贼的船去入侵倭岛了。

这样有勇有谋,有本事还心怀百姓的人,长丰自然愿意追随,不独他一个,逐风、追云等等都是一样。

回到京城之后,侯爷被封了侯,性子却也越来越怪异,甚至有些嗜杀成性。

但长丰等人既然已经追随了侯爷,自然会一直忠诚下去。

只是,这次差事办完了,长丰对杜北之前的弑杀行为有了不一样的猜测,事实真的就是他看到的那样吗?

侯爷弑杀的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的秘密?

“人怎么样了?”

“皇、小公子现在已经考取了童生,他的养母说他很聪明,像那位殿下。”长丰以前只是个小兵,只能凭着杜北交给他的画像来确认,那少年的眉眼确实和曾经的殿下。

“很好,长丰,安排人将他们接进侯府...等等,你先派人暗地里保护他们,一定要保证小少爷的安全,那可是太子爷的血脉。”

杜北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怀念,“若不是太子爷过于仁慈,也不会...”

长丰开始猜,太子莫非不是病故?

“当然不是病故!”杜北愤怒的拍桌子,“若是病故,怎么会那么巧,太子才走几日,东宫就走水,一场大火将整个东宫烧的干干净净!”不是,还真就是太子一家倒霉,太子是自己夜里发愁和父皇的关系渐渐僵硬而病的。

东宫则是因为守灵人晚上打盹不小心打翻了火烛,点燃了白色的灵幡,导致整个东宫都被烧了起来。

当时不是没有宫人跑出来,太子一家都因为悲伤过度用了安神香,结果就...幸好还是有忠心的奴仆把当时太子的两个幼子带出来。

只是宫内的人都不相信巧合,那些人连夜趁乱离开了东宫,一个想法子带着小孩出了宫,一个则是投靠了一个不受宠的采女。

在宫外的这个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在原本的剧情线里,这个小孩是有出现过的,原主早就知道有这个孩子,出于某些原因,他没有对孩子动手。

唯独宫内的那个孩子真的叫杜北感到意外。

太子已经去世五年,当年的事是不是巧合现在都无从查起,所以杜北说是阴谋,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另一件差事办的如何?可有人不服?”

“主子猜的不错,确实有人已经投靠了燕王,属下已经将情况告知京畿大营的统帅,其中有四名百夫长已经伏诛。”

“干的很好。”杜北这下可算是放心了。

长丰也觉得这次的事情惊险,要不是众人皆以为京畿大营的另一半兵符在杜北手里,他还真没办法和杨统帅说他的军中出了问题。

这也是老皇帝做的好事,既想要杜北能制约住燕王,又怕他真的得到了兵权之后成为更大的祸害。

所以在朝上把兵符给了杜北,让他随时去调动兵马,但其实私底下又收了回去。此时的兵符是一分为二的,一半在领军的统帅手里,另一半在皇帝手里。

若是需要派兵出征时,皇帝才会将所拥有的一半兵符交给统帅合二为一,进而调动兵马。

老皇帝这一手玩的巧妙,燕王等人忌惮杜北有兵权不敢轻举妄动,他呢,又悄悄把兵符收了回来,等于是一点风险都没有承担。

但杜北就像是一个活靶子一样竖了起来,而且生怕别人看的不够清楚,不但给他权利,还要强调他也是皇家子弟,他是老皇帝的亲哥哥的儿子,等同于老皇帝自己的孩子。

暗示的含义,傻子都能听的出来。

杜北想了一下,去了玉茗院。

“夫人,本侯有要事相商,可否单独谈谈?”

两人面对面的对坐了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杜北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你们都下去吧。”翟青立刻让小竹他们都退出去,然后很是郑重的询问,“侯爷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嗯,是有件事希望你能帮我。”杜北的心跳的飞快,他不敢看翟青的脸,只能假装喝茶,掩饰过去。

翟青看他茶杯里空了,便主动帮他添上,倒茶时两人的距离第一次近在一臂之内,杜北甚至能闻到翟青身上淡淡的山茶花香气。

“你喜欢山茶?”

翟青点点头,“确实喜欢,因此住在这里,能有一株这么茂盛的山茶树,我很开心。”

“喜欢就好,玉茗院是侯府里唯一有山茶树的院子,就是小了点,委屈你了。”

“侯爷何出此言?我觉得这里很好,而且管家都已经叫人来翻修过,屋顶也重新换了瓦片。”

翟青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住在这里还能每天看到山茶树,日子也平静,他就很满足了。

杜北摸了摸鼻子,莫名的有些心虚,人都住进来三个月了,他才说这里小,确实虚伪。

“你现在两个小厮配满,平日里若是想出门,叫人去套车便是。”

“我可以随意出门?”翟青十分诧异,前三个月他出了去过两次翟府,其余时候连玉茗院都没出过。

杜北顿了一下,移开视线,“暂时还不行,最近太过危险,你要出门的话,至少要带上是个侍卫。”

“不是不能出门,只是要带上侍卫?”翟青不由的追问,想要确定这是不是现实。

“嗯。”杜北察觉到他的视线,不自在的转动了一下,“咳,说回正事,你娘那边,我是指你生母那边可还有什么亲戚,最好是远方亲戚。”

“我生母?这个倒是没有听说,如果要问的话,可能要找我母亲问一问。”翟青解释了一句,“我的生母是母亲的庶妹,当年作为媵人跟着母亲一起嫁到翟家,但我生母生性冷淡,并不得我父亲的喜爱,且早早病故...”

杜北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垂头丧气,“对不起,我不知道,抱歉,是我不该问的。”

翟青笑了一下,“侯爷不必如此,我生母去的早,我从未见过她,倒也谈不上多伤怀,只是有时候会想,她要是活着该多好。”

杜北嘴巴张开又合上,暗自怪自己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急的耳朵都变红了一些,“郭宇!”

郭宇立刻推门进来,“主子。”

他蹭蹭蹭的走过去和郭宇交代了几句,转过头来又干巴巴的说了句,“你等着。”

听着像是在威胁人似的,只是配上他不知所措的眼神,翟青莫名的想笑。

“侯爷,我又不吃人,侯爷堂堂御林军统领,何必如此紧张,来坐啊。”

杜北头一次看他笑的眼睛弯弯,好看的圆溜溜的眼睛变成了上弦月一样,他不由自主的听从翟青的话,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就仿佛,头狼被驯服了,温顺的靠在驯服他的爱侣身边。

翟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看他傻呆呆的,居然伸手去握他的手,虽然只是轻轻的搭在他的手背上。

杜北屏住呼吸,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侯爷,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翟青也有些面红耳赤,但依然带着灿烂的笑容看着他,仿佛现在在轻薄人的不是他一样。

“哦,是...”杜北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门。

小竹等人有眼色的立刻退到门外,将门关好,杜北才把事情讲出来,把他和太子之间纯粹的君臣情谊表达的淋漓尽致(全是胡说八道)。

翟青听了,不但感概世事无常,还对杜北的好感暴增,果然他和当年一样,是个老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