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会后,叶迟迟有几天没见到傅知野。
放在江遇画廊里的画,有买家喜欢,她便约了时间见面。
被看上的是一幅傅宅拱门上截取下来的一处景色,半扇拱门,爬满了爬山虎,一丝晨光倾泻,破开了厚重的云雾,那幅画叫《希望》。
叶迟迟的画一直都是介于写实和抽象之间,明明取的是看见的场景,但总会用一道别出心裁的创意破开现实。
特别是颜色,绿色的爬山虎在她笔下是层层叠叠的暖黄色,仿佛进入了童话的世界,温暖又治愈。
买画的人是一个很年轻的女生,说是送给母亲的礼物,因为她妈妈病了,她想让妈妈一直看到温暖治愈的东西。
交易很顺利的进行,价格很合理,但更让叶迟迟开心的是,她的作品真的给人带去了希望。
女孩还有事,聊完就离开了,剩下叶迟迟和江遇。
叶迟迟笑道:“谢谢你,江遇,你又帮了我一个忙。”
“不会,你的画只是放在画廊,就有人自己找上门了,真的很受人喜欢。”
叶迟迟见到江遇每次都会收获一种莫名的能量。
大概是江遇脸上总挂着笑容,仿佛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不快乐。
“走吧,这么迟了,一起吃个晚饭,不是要谢谢我么。”
江遇眨了下眼睛,清隽的脸上挂着一个张扬的笑。
叶迟迟没有拒绝的理由,上了江遇的车。
两人到了一家旋转餐厅,在27层,能看到京都市最美的江景。
这里吃饭一定不便宜,但叶迟迟没有吝啬,江遇帮过她太多。
江遇仔细问了人有没有忌口,就点了几道菜。
一份葱油螃蟹端了上来,小葱点缀在红色的蟹壳上,没有过多的调料,却让人忍不住想吃。
叶迟迟一向喜欢吃螃蟹,但让她自己拆螃蟹不是把手划破了,就是把蟹肉跟蟹壳碎成一团。
她纠结地盯着那螃蟹看了会,放弃了。
自从傅知野发现她拆螃蟹的技术不敢恭维后,每次家里吃蟹,都会帮自己拆。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轻轻一掰,总是能把蟹肉完整的拆下来放进她的碗里。
叶迟迟想,没关系,她以后可以不吃螃蟹。
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散了几分,叶迟迟低头看着碗里。
碗中被放进一块蟹肉,晶莹剔透。..
叶迟迟一愣,抬头看去,江遇带着一次性手套在剥螃蟹,笑道:“看你盯着半天了,吃一点。”
叶迟迟脸红了几分,低声说了句谢谢。
那份蟹肉还没放进嘴里,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迟迟!”
叶迟迟和这个男的从门口进来时傅知野就看到了,那两人有说有笑,他都忍着没发作,还得寸进尺剥起了螃蟹。
傅知野低沉着一张脸,眼神冷得能淬出冰来。
今日原本只是来应酬,没想到就是这么巧。
看着出现在身后的人,叶迟迟还有些没回过神。
从爷爷的生日宴会回来,她们已经三天没见面了。
乍一看到,叶迟迟不禁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看着傅知野的神色,叶迟迟轻叹,又该误会自己跟别人怎么样了。
傅知野上前一步,弯腰看着她,语气森然,“叶迟迟,别人剥的螃蟹好吃么。”
叶迟迟只觉得一阵尴尬,江遇还在对面,傅知野竟然在外人面前这样。
他伸手倒了叶迟迟碗里的蟹肉,眼神凶狠地瞪了江遇一眼。
江遇止了笑,不紧不慢地摘下一次性手套,动作优雅,抬眼回敬了一个不甚在意的眼神。
傅知野冷哼一声,拉起叶迟迟往外走去。
叶迟迟被拉的一个踉跄,去掰他的手。
“傅知野,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江遇,不好意思,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听着他的话,傅知野转身一把抱起了她大步走出门外。
身后,服务员走到江遇身边,恭敬道:“小少爷,您……还需要什么吗?”
江遇摇了下头,低头吃起剥好的螃蟹,脸上哪有什么笑意。
呵,原来叶迟迟的老公竟然是傅知野。
看到江遇给她剥蟹肉的那一刻,傅知野的怒气瞬间就上来了,气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他按下电梯,一路走到车前,将叶迟迟丢了进去。
放在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傅知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下心中怒火。
车子一路飙回小区,停进车库。
来傅家这么多年,叶迟迟第一次见傅知野这么生气,心中忍不住有些发憷。
停了两秒,或许更久,傅知野拉开车门走到后座,钻了进来。
叶迟迟惊得后退了些,背后抵上坚硬的车门。
傅知野伸手将她一把拽过,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叶迟迟就被放倒在椅子上。
“傅知野……你怎……”
话未说完,熟悉的木香突然靠近,紧接着就是霸道的吻一个个落下。
嘴唇被强势地封住,叶迟迟伸手去推。
可傅知野两只手圈在她身边,就像焊住的铁一般,任凭她用了全部力气也推不动。
傅知野一手扣住她脑后,越发吻的用力,叶迟迟抬脚,直接被傅知野压住。
她动弹不得,心中一阵阵慌乱。
这么多年,没结婚前,傅知野将她当个小丫头,虽说不上多亲密,但也关心疼爱。
结婚后,他对叶迟迟也呵护有加,从没有一次这样粗鲁激烈地对待她。
因为生日宴会上的事,叶迟迟装了一肚子委屈,此时更是被傅知野这样粗暴的动作吓到了。
眼泪划过眼尾落进头发,叶迟迟无声地掉泪,放弃了挣扎。
察觉到湿热的眼泪,傅知野一怔,停了动作,他深吸了口气,
看向身下的人。
清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那表情仿佛见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在怕自己。
这一认知让傅知野心头不是滋味,叶迟迟从来没用过这样的眼神看他。
以前的眼里总带着喜欢、害羞、热烈,他不是不懂,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小女孩。
一颗豆大的眼泪滚下,傅知野叹息一声,伸手给她擦去。
车库是单独的,一片安静,叶迟迟吸了吸鼻子,带着哭意的声音响起:“傅知野,你欺负我。”
几天来的委屈这一刻化作了实质,那眼泪怎么掉都不停。
傅知野擦了几次,终于忍不住低声吼道:“别哭了。”
看着那眼泪,他心里竟然觉得心疼,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看到叶迟迟跟江遇坐在一起谈笑,一起做原本只有跟他才会做的事情,他心里就生出了满腔怒火,快要把自己烧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