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樱幽深的眸盯着林星竹的背影,心中盘旋着令眼前人回头扒开心脏来看都会面红耳赤的不可说画面。
方才的困惑仅一闪而逝,此时白希樱心中所认定的则是不管林星竹接不接受,她注定会是她的人,别妄想着招惹她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有了定断,白希樱又恢复如初。
林星竹浑然不觉这短短的路程里她身边的人对她未来是否心甘情愿的归属做了多少刺激至极的应对。
一如往常地载着白希樱回家,上楼时林星竹帮忙抱着白希樱原先放在后备箱里的大箱子,而白希樱则是拎着从超市里出来买的东西。
里面除了日用品,还多了一盒看起来很甜腻的瑞士卷。
低垂的眉眼扫过,林星竹忽然有些奇怪:“你从小到大都很喜欢吃甜的吗?”
没想到林星竹忽然问这个问题,白希樱停顿了一下,神情不变:“小时候只是比较喜欢吃而已,现在是很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近乎达到病态的喜欢。
在有跟着韩翠英一起生活的记忆以前,白希樱脑海中关于甜的印象就是她过生日时爸爸妈妈买的蛋糕。
蛋糕上的奶油很甜很甜,又奶又甜,那种甜到心底的感觉到现在回想起来时还有种令人心悸的感觉。
但爸爸妈妈去世后和韩翠英一起生活,白希樱再次吃到的关于甜的东西,则是别的叔叔阿姨随手相赠的糖果、别的小孩拿出来好心分享的果糖。
作为一个普通的小孩,白希樱也喜欢甜甜的东西。
所以每次吃到那些糖果时,她都非常开心,为此可以忍耐下当天韩翠英心情不好时对她的恶劣态度。
而漂亮又美味的蛋糕,则永远出现在触碰不到的明亮橱窗里。
看的久了,就会成为人的执念。
而当甜这个字所带来的意想与快乐有关时,当白希樱跌至痛苦的深渊下,唯一能给她带来慰藉的就只有与甜有关的一切。
林星竹抱着箱子,够不到自己的嘴,但她感受了一下自己健康的牙齿,说:“那你的牙还蛮好的。”
吃那么多甜食,竟然都没坏。
林星竹记得自己小时候挺爱吃甜的,毕竟哪个小孩不喜欢?
保姆看的严,但林星竹总有各种办法搞来糖吃,不节制的后果就是她小小年纪就吃坏了牙,一张嘴,黑黑的一角令那时候已经知道美丑的林星竹十分恐惧。
从那以后,林星竹就再也不敢多吃甜食了。
幸好她后来自然换牙后那个象征着丑陋和贪嘴牙齿也换掉了。
想到这,林星竹下意识又舔了舔牙龈。
幸好原身也有着一口洁白健康的牙齿。
不然林星竹可以肯定自己穿来后,第一时间是把中药的白希樱送去医院,第二件事要做的就是在医院里把自己的牙给她能矫正就矫正,不能矫正就换掉。
白希樱:“……”
没有想到林星竹的重点在这里。
她微笑:“我以为你会说以后会经常给我做甜点。”
白希樱暗示地看着林星竹。
“现在你知道了,我无论是身体还是牙齿都健康的很,所以你之前说的之后会常做甜点的话不要忘记啊。”
林星竹抿唇忍笑:“不会忘记的。”
她心底悄悄升起自信,看来她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第一次尝试,就能让白希樱惦念好久。
不过前些日子确实太忙了些,事情都堆到了一起,现在解决了些,之后林星竹有一段清闲日子可以用来尝试不同口味的甜品做法。
她搬着箱子帮忙放进了白希樱家里,确定没有需要帮忙的了,才下楼回家。
吓破胆一直待在家里的江曳曳正猫在客厅吃泡面。
“你回来这么早?”江曳曳吓一大跳。
林星竹瞥她一眼,“这还早?”
“怎么不早?我以为你和希樱姐好不容易一次烛光晚餐,怎么也要吃完饭再浅浅约个会,花前月下,加速感情升温啊。”
吸溜了口泡面,又吨吨吨把泡面汤喝个干干净净,江曳曳抹了把嘴,可算是感觉到饱了。
林星竹看着她不顾形象的样子没说什么,原本她以为江曳曳来A市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当时怎么看都是被吓破了胆,等缓过来神后应该会想回家的,可看她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你为什么不想回家?”
对待别人林星竹虽然好说话,但是耐心的确不是太好。如今困惑再次袭来,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声。
“你之前不肯跟我说休学原因,现在还不能说?”
江曳曳眼神有些躲闪。
“这里没有你熟悉的朋友,你又不想出门,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显然也不行。”
“遇到事情是要努力去解决的,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江曳曳别开脸,陷入了沉默。
林星竹虽然收敛了在外的气势,但是属于成年人和上位者经年积累的威视还是不可避免的从细枝末节中倾泻而出,感染着本就涉世不深的江曳曳。
过了良久,她埋下头,闷闷道:“我在学校里出了点事。”
林星竹点头,让她接着说。
江曳曳期期艾艾看她一眼,感觉有些丢脸,但在林星竹的眼神示意下,开了个头,也就不觉得剩下的有多难说了。
“我在学校交了个男朋友,可没多久,我发现他劈腿了,劈腿对象是我玩的特别好的朋友。”
林星竹:“……”
有点惊讶。
江曳曳表情视死如归,“本来这也就算了,烂男人她想要就要送给她得了,可是她太过分了!她和死渣男到处造我谣,说的有鼻子有眼,过分的是我还没法自证清白,我去学校的时候大家都用有色眼镜看我。”
说到这,她愤慨极了。
“我原先交的朋友全都被那个女生策反了,现在我在那个学校就属于孤立无援,我看见她们就烦呜呜呜呜!”
江曳曳忽然嚎啕大哭:“我说要转学我妈不让,我也不敢说实话,也不想回学校呜呜呜呜最后我死缠烂打下就决定休学了。”
林星竹:“……”
她扶额,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你如果实在想转学,我可以帮忙说一下的。”
“……”江曳曳抽噎道:“不行的,那个女生会跟着我转学……”
林星竹皱眉:“你怎么知道?”
江曳曳憋屈道:“她亲口给我说的。”
林星竹深吸了口气:“所以你休学其实也是为了躲那个女生是吗?包括来S市。”
江曳曳弱弱点头。
所以其实学校里别人的看法不是重点,重点是江曳曳想逃离那个撬了她墙角的女生。
林星竹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她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其实这事情也好办,只要你转学的这个学校确认不收她就好了。”
“或者找她家长说明一下情况,让她们出手遏制。”
江曳曳咬唇:“那我得说原因啊,而且那个女生她家世也挺好的。”
她否决了第二种。
林星竹看她一眼:“我记得舅舅是打算让你出国留学是吗?”
江曳曳小鸡啄米般点头。
林星竹若有所思:“那你只需要顺利度过这一年就好了。”
江曳曳眼巴巴地看着她,林星竹扫她一眼,意味不明:“你就没想过报复回去?”
“……啊?”江曳曳双眼茫然:“这不用了吧,反正我也没多喜欢那渣男。”
行吧。
林星竹揉了揉这蠢妹妹的脑袋,淡声道:“放心吧,会给你找个让她进不来的学校的。”
“对了,那女生叫什么?”
江曳曳乖巧回答:“楚恬恬。”
知道了江曳曳休学的原因,林星竹睡前将这个事情记下,决定还是明天委婉地给她舅舅舅妈打个电话说明下情况——当然还是如江曳曳所愿隐瞒一些细枝末节。
白希樱久违地梦见了前世。
梦里的她被乔子衿囚禁起来,她跳动的目光就像是黏腻恶心的蛇,又脏又疯狂。
一墙之隔里,藏着乔子衿引以为傲的收藏品,半梦半醒间白希樱还能听到隔壁的鞭挞声、□□声。
哭泣、挣扎、沉溺。
白希樱知道,这是乔子衿特意做给她看的。
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被木慕青捷足先登了。
想到木慕青,被囚在无人造访的暗室中的白希樱勾起嘲弄的笑。
很快没多久,在她故意泄露下,木慕青带人找到了这里,通过乔家要挟乔子衿放出自己。
走马观灯,画面闪烁。
最后定格在白希樱手握匕首,一刀捅破了乔子衿肮脏的心脏。
海潮声涌,波涛滚滚。
旁边是木慕青虚伪的安抚,透过虚假的迷障,白希樱清醒又疯狂的眼眸捕捉到木慕青心底自以为握住把柄的自傲。
鲜血溅湿脸侧,白希樱侧头,目睹着鲜血淋漓的尸体被沉没海底,眼底勾勒出明灭不定的弧光。
画面再次翻转,是纯白的房间里蜷缩在角落里战栗不止的自己。
隔着一层梦,白希樱清晰地知道这是什么状态下的自己。
汗津津的潮湿感笼罩全身,她身临其境。
忽然,身下的接触从冰凉变得温热。
那是不同于玩具和自己的另一重感觉,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轻拢慢捻抹复挑。
白希樱顺着沾湿的手往上看,纯白无瑕的房间内,她看到了属于另一个人的面容。
“……”
白希樱猛地坐起身,眼神中迷离恍惚的媚色还没消退。
她捏紧柔软的被子,喘了口气。
对林星竹的渴望在这个清晨达到了顶峰。
白希樱绷紧下颔,一滴汗珠从额侧滑下,在被子上浸湿出一个小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