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导演都有一些怪癖。
成烁的怪癖倒显得有些正常，他的导演椅会被架的很高，每次查看监视器的时候都需要弓着腰。
这个角度有利于他总览整个现场的配置，能将收音和光影都看在眼里。
这椅子一高，其他人也不太愿意费力的上去。
只是刘一茜今天有着这种闲心。
她双脚已经挨不到地面，两截白皙的小腿正欢快的晃荡着。
视线所在手中的剧本上，但是余光却总是不经意的看着场中那忙碌的身影。
见他又凑到刘施施身边，刘一茜立马鼓起嘴，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剧本：“成老师，你来看看呀，我这段剧情完全看不懂诶。”
“贱人！”
刘施施脸上的欢快顿时变得阴沉下来，低声都囔一句之后，她又挂上明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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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上成烁的胳膊，阻止他转身的动作，“帮我拉一下背后拉链，我够不到。”
“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哪有人叫你，幻听了吧。”
刘施施嘶了一声，转移着成烁的注意力：“你慢点，夹到我了。”
胡戈端着饭盒，默默站起身，走向一旁，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成老师...”
“确实有人在叫我。”
成烁站起身，就看到了冲他招手的刘一茜。
缓缓走到她身侧，刘一茜先看了一眼他背后一脸气愤的刘施施，露出一个作怪的表情。
她的座位有些高，居高临下的用剧本敲了敲成烁的脑袋。
“成老师，这一段怎么演呀？”
“哪一段？”
刘施施曾曾地走到了两人中间，一手将剧本夺了过来。
刘一茜丝毫不恼，她甚至觉得刘施施有点小孩子脾气。
有些幼稚，完全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对手。
信手一指剧本上的段落，刘施施立马凝眉观看起来。
“这一段呀，先是两人聊天，然后跳舞出场，我觉得跳舞的话，可以跳民族舞，不对不对...”
刘施施一边看着，一边不住地都囔起来。
“嘻嘻。”刘一茜窃笑一声，见刘施施的视线都贴在了剧本上，伸手捧起她的小脸，“别贴那么近，对眼睛不好。”
刘施施没上手，只是脑袋一甩，就将她的手甩脱，“我想戴眼镜。”
说罢，她视线又贴在了剧本上。
刘一茜耸了耸肩，也没放在心上。
伸了个懒腰过后，小脚一下一下的往地面上探索着。
只不过这凳子有点太高，她也够不到地面。
尝试了几次之后，她冲着成烁瘪起嘴，一脸委屈。
卖惨过后，她又瞟了一眼刘施施，旋即窃笑着张开双臂。
成烁一脸无奈地将她接了下来。
远处，胡戈看着成烁这番操作，一时间惊地怔在了原地。
一个在旁边，他就直接和另一个互动。
然后时机的把握就这么寸，他这边刚放下手，刘施施那边便抬起头，完全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动作。
“不得了，不得了。”
“对吧。”杨密环抱双臂，带着一副嘲讽的语气：“我就说他是空间管理大师，总共那么大饭桌，他能把快子伸到两个菜盘子里。”
胡戈扬了扬眉毛，他感觉杨密的语气带着些酸味。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耸了耸鼻翼，做出吸嗅的动作。
杨密立马俏脸一冷，没有被戳穿之后的窘迫，反而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胡戈羊装无事的看向天空，“我就想让成烁开个班，我也听听。”
杨密声音中带着寒意，牙根摩擦还传出一阵阵类似啮齿类动物的声音：“还听课？这样的渣男，都该五马分尸！”
一股冷风顺着尾巴根往嵴梁骨上窜，一直到胡戈后脑勺处才堪堪停下来。
胡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中却默默盘算着。
不多不少，正好五份。
嘿嘿，五等分的成烁。
不过？
胡戈突然发觉有一丝不对，杨密不是和成烁不太对付的那个么？怎么突然表现成这个样子？
如此想着，他满脸审视的看向杨密。
感受到他的目光，杨密又哼了一声，“你看我干什么？我就觉得恶心，哕！”
她作呕吐状实在太过逼真，声音配上动作，让胡戈都是一惊，“至于这样么？”
“呵呵。”
杨密的状态突然多云转晴，“吓你一跳吧。”
脑袋微微后仰着，伸出无名指轻轻点着嘴角，刚刚她反呕的动作浸湿了唇角的口红，“我才不放心上呢，她们那帮倒霉蛋该怎么闹怎么闹。”
“可惜咯。”杨密摇头晃脑地啧啧两声，“可惜恬恬不在，这大戏少了个人。”
胡戈看她这换脸谱一样的情绪转变，一时间也不知道哪一刻才是她真实的感受，张了张嘴，才干巴巴的评价道：“我觉得少了你才最不热闹。”
“说得对呀。”
杨密眼睛一亮，重重地拍了拍胡戈的肩膀，“你眼光不错。”
她的两条眉毛都飞舞起来，旋即望向远端的一男两女，捏着嗓子娇声道：“成哥哥，我也遇到难题了，你能来帮帮我吗？”
这一声喊出来，直让胡戈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声音本来就尖锐，再这么矫揉造作的模样，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当然也包括成烁。
他一脸无奈的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杨密的脑门，“没阳啊？怎么精神还不正常了？”
杨密一巴掌拍飞成烁的手，“没事就不能叫你了？”
“那你有事没事？”
“有事。”杨密梗着脖子，“我好久没练骑马了，你教教我。”
“不是有马术老师么？”
“你就说你教不教吧？”
“行行行。”成烁面对硬气的人有硬气的方法，面对说软话的人有说软话的方法，但是面对这种无赖的行径，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方法应对。
“老胡，帮我看一下班，她骑马就一个镜头，我带她熟悉一下就回来。”
两人款款走远，胡戈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大小天仙的方向，这俩人已经没心没肺的聊上了。
拍摄地取景在大草原，隔着一片山头就是空旷之处。
两人没走多远，就来到了马场。
现在正值休息时间，除了马之外，半个活物都没有。
成烁也不啰嗦，直入主题：“演员和专业的骑手肯定不能比，就算是最会马戏的演员和人家专业的比也有差距，只能用一些速成的方法。”
“嗯，我学的也是速成的。”
“骑马就是大腿内侧和屁股会遭点罪，男的能忍一忍，你这样的拍个造型，我给你找替身吧。”
杨密少见的体现出了倔强的一面：“我要亲身上。”
“那就多用髋骨，胯松一点，像是划船一样，前后感受律动。”
杨密眉毛一挑，“胯在哪？你摸摸给我看。”
“就在这呀。”
成烁伸手一摸，杨密身体就随之稍稍颤动。
风吹了过来，本该是带着些草腥味的，只不过在气氛的烘托下，却也散发着一阵清香。
杨密好整以暇的抓着成烁的手，胯部像是海浪一样连绵起伏，好像她此时正转着呼啦圈，如同水蛇般不断起舞。
“是这样么？”
成烁眨了眨眼睛，感觉马速还是没有车速快：“是的。”
“要感受一下么？”
成烁默默看了一眼空旷的草原，再瞟了一眼剧组的方向：“在哪？”
“就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