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粥嘴角一抽。
方才打斗的动静那么大,这女子究竟是睡到了何种跟死猪一样的地步才没有被惊醒啊?
她该夸一夸这女子的睡眠质量极佳吗?
齐萱儿等人也没料到马车里还有其他人,看到那女子立在马车之上时,纷纷呆若木鸡。
冯玉惠愣了一下。
他们赶来的时候沈炔已经快要咽气了,地上躺着的也只有晕倒过去的小厮,因此,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沈炔竟然会在回府的时候留了一名女子在马车里。
沈炔……那真真是一个滥情的种啊。
站在马车上的女子伸完懒腰以后,总算意识到这里不大正常,当她看到倒在血泊里没了声息的沈炔,以及晕倒的小厮,还有愔浓没有消散完留下一半身子的虚影时,直接僵在原地。.
噗通——
是女子从马车上掉落的声音。
在女子吓晕之前,她盯着只剩下上半身虚影的愔浓,又惊又怕:「鬼啊……」
齐萱儿几人彻底傻眼。
江晚粥忍住想笑的冲动,同时,她感觉到腕间传来一阵微痒的热意,即便不看,她也知道这是愔浓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消失了。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愔浓的事情结束后,愔浓的虚影忽然化作一道白光,进入了到清音铃内。
江晚粥晕了过去。
还是谢宴光动作敏捷,在她即将摔倒在地的时候,及时伸手将人拉住。
齐萱儿满脸担忧:「真人,小粥怎么了?」
冯玉惠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泪,说话时,嗓音还透着悲伤过后的沙哑:「仙长,需不需要我请大夫为这位姑娘瞧瞧?」
谢宴光没有回答,他拉过江晚粥戴着清音铃的手,替她把完脉,确定她脉搏正常,呼吸匀称时,他又将视线落在色泽稍亮一点的清音铃上。
光泽有了变化。
这也说明清音铃不会消散。
如今的江晚粥与清音铃已然产生了不可分离的联系,等同于江晚粥在,清音铃便在。
清音铃无事,也代表江晚粥不会有事。
想通这一茬后,谢宴光眸底深处藏着的担忧消散,见齐萱儿等人一脸关切地望着江晚粥,他蹲下身,单手托起江晚粥的身体:「无恙。」
齐萱儿:「既然无恙,小粥为何会晕过去?」
林问遖:「真人,要不我们还是按照沈夫人所言,请大夫看一看吧?」
谢宴光:「她只是困了。」
这是一处空间狭窄的房间。
距离愔浓到弄月楼里已经有了半个月,但她还是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
与她同住的,还有几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女孩子。
她们都是跟在当红姑娘身边伺候的。
因着愔浓不爱说话,她们也都避着,只凑在一起说哪位姑娘模样生得好看,哪位男客出手大方,又或者是妈妈教训了谁谁谁。
愔浓刚到弄月楼,还不知道怎么伺候姑娘们,便被安排到妈妈身边伺候。
她运气不错,加之她懂事,也讨其他姑娘的喜欢,时常会得到几个铜板,有时还会遇到出手阔绰的客人,随手便是赏钱。
仅半个月,愔浓就攒了点钱。
愔浓的床是靠着窗的,她洗漱完,未免惊扰到同住的其他人,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想到父亲总爱去镇上的一家酒铺里打二两高粱酒,再买上一包花生米下酒,她摸了摸藏在被子里的积蓄,憧憬道:「父亲会来接我的。」
江晚粥:「……」
这是……愔浓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