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胡老四的妻子茭娘得知来了客人,立刻把杂乱的屋里匆匆收拾一番,确定能腾出地方让江晚粥等人坐下的时候,这才凑到铜镜前整理形容,挂上笑脸,出门将人邀进去。
屋里的摆设很简陋,仅是一张木桌,以及几张椅子和几张板凳。
在屋子的左边,是用茅草搭建起来的棚子,里面的猪仔养得又白又胖,一年纪约七八岁的孩童蹲在猪圈旁边,手里拿着猪草。
看到江晚粥等人到来的时候,男童的眼里流露出不欢迎的神色。
江晚粥走到后面,默默留心。
这小男孩似乎挺讨厌他们的。
有意思。
到了屋里,胡老四热情地拿出瓜果招待,看见屋子里原本贴着的几张花了不少钱买来的符篆不翼而飞时,胡老四面色一变,冲茭娘道:「婆娘,我的符呢?」
茭娘正在端茶,家中简陋,条件有限,她也找不出好茶叶用来招待客人,只能翻出前两年收在柜子里的陈茶,把水煮开后,将茶叶洗干净再冲泡一番。
见胡老四面色不好,茭娘有些害怕。
胡老四突然发火:「是不是你那个好儿子阿昀干的好事?」
茭娘:「……他只是一时顽皮。」
江晚粥则想到了那个蹲在猪圈旁的男孩。
阿昀。
多半是他的名字。
胡老四顾不得江晚粥等人还在屋里,他拿起一根柳枝,气冲冲地出屋子,茭娘跟在后面,试图去拉胡老四,结果她没什么力气,反倒被胡老四甩手推开。
齐萱儿跟在后面,将茭娘一把扶住:「小心。」
林问遖则扶住茭娘的另一只手。
之后,她们就听茭娘疼得嘶了一声。
齐萱儿以为是自己弄疼了茭娘,赶紧撒手,自责道:「对不起,是我力道太重了吗?」
林问遖则留意到,茭娘的手腕之上有被打的痕迹:「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茭娘赶紧用袖子把手臂遮住:「前几日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撞出来的。」
江晚粥跟谢宴光站在后面,她将茭娘闪烁不定的眼神看在眼里,一眼就分辨出茭娘手臂间的伤势不单单是撞出来的,再看之前蹲在猪圈旁的阿昀,已经被胡老四拉住。
细细的柳枝,打人的时候最是疼。新笔趣阁
阿昀被抽打得留下红印子,但他只恨恨地盯着胡老四,并没有呼救。
齐萱儿嘀咕道:「他好奇怪啊……」
林问遖:「什么好奇怪?」
齐萱儿:「一般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在被打以后,大哭才是正常的反应,但是你们看这个孩子,他虽然疼,也会躲避抽打,却没有哭。」
张三味:「也许人家不想哭呢?」
宋旌:「不对。」
齐萱儿望向一旁不敢上前的茭娘:「他在打你的孩子,你都不阻拦一下的吗?」
茭娘往后退开半步,对这样的情况早已习惯,也清楚胡老四不会打死阿昀,便道:「孩子做错了事情,是该打的,说到底,他阿爹打他,也是为了他好。」
齐萱儿:「……」
这什么鬼道理?
江晚粥几乎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症结:「他不会说话?」
茭娘:「你怎么知道?」
齐萱儿:「难怪他不哭,原来是根本不会说话,所以连哭都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