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黄媒婆登门这一件糟心事外,这个年过得还是很愉快的。
阿昀很懂事,哪怕不会说话,但是有江晚粥时不时的帮他说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以后,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
齐萱儿几人也跟着阿昀学习手势。
张三味学了半天,记不住,直接往后一躺,双目萎靡:「不来了不来了,我在这方面毫无天赋可言。」
齐萱儿学得不亦乐乎,她喜欢接触新的事物,越是没见过的,越是好奇,见张三味如此快就放弃了,她道:「你只在厨艺方面有天赋。」
林问遖:「赞同。」
宋旌:「我也赞同。」
张三味绝望了:「我不认识你们。」
江晚粥望着阿昀。
从阿乔的记忆中,她得知,阿昀是没有上过学的。
阿昀之所以会练字都是因为隔壁奶奶会认点字,平日里是那位奶奶在教导阿昀,可是按照阿昀的年纪,是该上学堂的。
阿昀跟她最是熟悉,也只有江晚粥能够尽快懂得他的意思,因而,大部分时间阿昀都会主动找江晚粥说话,他比了几个手势:怎么了?
江晚粥:「你是不是该上学了?」
阿昀的眼睛里浮现一丝渴望。
他生来不会说话,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对待,甚至连安信村的孩子们都不愿意跟他一起玩。
其实阿昀也不过是个孩童,他也渴望交流,渴望朋友。
但茭娘不让。
茭娘认为阿昀丢人,平时都不愿带他出去,甚至在阿昀很小的时候,茭娘还把他一个人丢在山林间。阿昀知晓,阿娘是不想要他了,想把他丢在深山野林自生自灭。
最后,还是姐姐把他找了回去。
因为这事儿,姐姐惹怒了阿娘,还被阿娘罚跪,冒着雨,在屋门口跪了一晚上。
齐萱儿:「我知道学堂,前来购买符篆的一些百姓说,乌溪镇一共有三处学堂,阿昀若是想去,我过几日就去这三处学堂打听。而且年后,该是学堂招生的时候了。」
张三味:「阿昀,你想去吗?」
阿昀点点头。
宋旌则担心他会被欺负:「阿昀不会说话,可能会被孤立。」
齐萱儿拍拍胸脯,做了保证:「不怕,阿昀要是受了欺负,就跟萱儿姐姐说,我帮你打回去。」
阿昀一笑。
江晚粥没说什么,但唇角微勾。
好像自从来到半吊钱以后,阿昀的脸上逐渐有了笑脸。
过完年,一场大雪降临。
江晚粥一行人起身前往渡河,他们找到了那日来半吊钱求助的老丈,乘坐着老丈的船只。
船桨在溯河划动的时候,将凝结的冰块给撞得四分五裂,还能听见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江晚粥坐在船尾,把自己裹得毛茸茸的,像个圆球,她一张嘴,就哈出一口白气。
大冬天的渡河,别有滋味。
更别说还是大半夜。
她不想用暖火符,便凑近谢宴光,没皮没脸地抱住他的一只胳膊。
谢宴光白她一眼。
江晚粥嘿嘿两声,攥紧了谢宴光的胳膊,并暗暗腹诽:虽然谢宴光瞧着冷冰冰的,但抱着胳膊还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