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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粥从棋篓子里抓了一把白棋,她在思考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小习惯,比如现在,她会把掌心里握着的棋子一颗一颗地扔回棋篓,喜欢听棋子掉落时砸出得如玉石般碰撞的声响,言辞在陡然间带着几分犀利:「那就是说……在此之前,你并不了解你家公子?」
三旧护主,立即听出江晚粥话里藏着的歧义:「你这小丫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晚粥歪头,与三旧对视,唇角微勾:「字面上的意思。」
三旧略显激动地强调道:「我们家公子待我极好,对身边的人都很好!」
江晚粥完全不掩饰自己对朱咎的质疑:「是吗?」
三旧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方式惹火,声音也逐渐变大:「是!」
江晚粥:「……」
脾气真大。
但也护主。
谢宴光眼神一冷。
巳寅巳逐则冷冷地望向三旧。准备时刻把人丢出铺子门外。
三旧吓得一怂:「……」
这里真的是抓鬼的吗?
为什么铺子门外站着的那两位青年像是要吃人似的?
齐萱儿皱起眉来,她能理解三旧忠心护主,但是也不喜欢谁对自己身边的人咋咋呼呼的,她一拍桌子,颇有点匪里匪气:「喂,我家妹妹跟你说话是想要了解具体情况,从而让我们分析状况,你凶巴巴的是怎么回事?」
张三味:「你别吓着我家妹子。」
三旧继续怂:「……」
朱烨轻咳两声:「三旧,诸位仙长都是我的朋友。」
闻言,三旧的态度立马变得恭敬。
宋旌对朱烨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对于朱咎,他则是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昨夜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他无法分析出对方的人品心性,但他并不想要与朱咎结交。
林问遖也对朱咎此人没什么好感,且她看人向来有一种直觉,若是觉得可以结交,必然会心生好感,但她对于朱咎此人却是没有想要过多接触的想法:「三旧,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三旧:「仙长请说。」
江晚粥:「……」
这态度……
变得真快。
果然是她长得太嫩了,说起话来一点威严性都没有。
突然间,江晚粥特别想长大。
可惜啊,这世间没有拔苗助长的办法,因此,她这位一百多岁的高龄老人的灵魂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具身体里,再慢慢长大。
林问遖有一点想不通:「你们都说,朱大公子对亡妻深情一片,但是在他夫人逝世以后,他却把之前伺候的人全部换了,若他真的那么怀念故人,应该把这些老人留在身边才对啊。」
三旧:「这……」
朱烨:「兄长估计是担心见到这些老人,会想起跟嫂嫂在一起的点滴,会更想念嫂嫂吧。」
江晚粥唔了声。
这个理由,听上去有点说不通,但,也还算是勉勉强强。
谁料,一直没有动作的谢宴光忽然出声:「不一定,有些人思念一个人,会把喜欢之人所用过的东西以及跟他们记忆有关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在这一部分人看来,朱大公子的行为与他在外的名声是自相矛盾的,他既然痴情,想念妻子,多半会把所有跟回忆有关的人和事珍藏好。所以,朱二公子给出的解释,只是看在你们是兄弟的份上在为他摆脱嫌疑,事实上,这个解释并不成立。」
江晚粥没想到谢宴光会说这么多,她哇哦一声,眼睛亮晶晶的。
想到他那心仪之人也做了古,江晚粥顿时觉得谢宴光在这件事情多半深有体会:「哥哥,看不出来啊,你在情爱之事上懂得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