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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他们,跟这世间许许多多的夫妻一样,在相处间开始出现矛盾,两人最初浓烈的感情,也在一次次的矛盾激化中逐渐浅化。
朱咎,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朱咎。
徽双回想起这几次的争吵因何而起,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原先她认为,世上的男女之情,最难能可贵的便是两情相悦,是相互许诺到白头,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两情相悦固然是美好的,共赴白头也是美好的,但美好是有期限的。..
婚前的喜欢,跟婚后的相处并不矛盾。
她与朱咎婚前时的甜蜜是真切感受到过的,朱咎对她的感情徽双也是能够切身体会的。
婚后,朱咎对她还是很好,但是他的好,带着一层层企图。
他的喜欢,比成婚之前来得更加浓烈,甚至是……可怕。
桌面之上,摆放着一张张请柬。
都是夔阳县的文人雅士之流命仆从送来的。
朱咎站在门外,见徽双正立在窗前沉思时并未打扰,只是在看到那些请柬时面色变了。他拿起几张请柬看了看,最后,从中挑出一张赏花宴的请柬,递到徽双面前:「徽双,你不是喜欢赏花吗?这个赏花宴一定会有很多珍稀的花卉,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喜欢,而且举办的那位女子闺誉极好,你手帕交几乎没有,可以与其多多来往。」
徽双不看请柬。
她对赏花宴不感兴趣。
因为都去过了。
宴会上的花卉再怎么珍贵难得徽双都见怪不怪了。
再者,夔阳县当地的花卉品种有限,因地势气候的缘故,所能种植的花卉总的来说也就那些,就连徽双的院子里都种着许多。
最近也不知怎的,老是想家。
她想父亲,想母亲,想念两位兄长,也想念她尚未出阁时在家中的院子,犹记得在院子的中央,她还在闲来无事的时候栽种了几颗柿子树。
这个时节,柿子该成熟了。
朱咎察觉到她心情不佳:「怎么了?」
徽双拿过他递来的赏花宴,放回原处,不想接受朱咎给她的建议,还记得上一回,她因为不想去别家夫人的宴会跟朱咎起了争执,最后,也是她妥协了。
这一次,她不想再对他妥协:「我近来身子不适,就不去了。」
朱咎的观察力何其敏锐,又是在朱家那种复杂环境下长大的,徽双的欢喜与否,都摆在脸上,哪怕她再怎么遮掩他都看得出来:「你不想去。」
徽双:「是。」
朱咎:「为何?」
徽双:「没有缘由,仅仅是因为我不想去,不想接受你的安排。」
朱咎:「我只是在给你建议,我没有安排你。」
徽双:「是吗?」
朱咎:「徽双,你怎么了?」
徽双:「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东西变了,我想,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走。朱咎,你很好,但是你的好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想歇息歇息。」
朱咎:「……」
又一轮的矛盾爆发。
徽双不想与他争吵,以免把场面闹得更僵,便搬去了客房暂住,她也清楚自己跟朱咎之间出了问题,想要借此机会清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