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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粥循着笑声望去,就见几个穿得厚实的孩童聚在一起打雪仗,雪花被他们揉成团,在手里重重地拍了几下,确定不会散开之后,再把雪球抛出去,砸在同伴的身上。
啪的一下,雪球砸在衣物上后碎开。
江晚粥的脑海里则闪现以前在流云宗跟同伴们在一起打雪仗的画面,玩心顿起,她蹲在地上,双手放在一起搓了搓,朝着掌心哈了哈气,抓起几把雪放在一起揉着。
谢宴光走了一段路,发现她没跟上,身后也没有动静传来,只好停下脚步,回眸看她。
正在做雪球的江晚粥动作一顿。
哇~
美男图~
夜里,没了白日里满目的银装素裹,街道旁的灯光昏黄温暖,照亮街道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谢宴光冷冽的侧颜,就连他的眼神,都在这一幅朦胧的画卷中柔和不少。
江晚粥花痴了会儿,眼睛一错不错。
谢宴光问她:「不走?」
他的声音,将失神的江晚粥唤了回来。
没想到啊,见惯了世间男色的她竟然也会有被谢宴光好看到失神的时候,还好没被谢宴光发现她的反常之处,也还好这次只有她跟谢宴光来胡杨县,没秦琮沿那货。
否则,江晚粥都能够想象出秦琮沿站在她旁边,伸手指着她的鼻子,道:哈哈哈,江晚粥,看呐,看看你见到谢宴光犯花痴的样儿,跟只傻狗似的,一点也没出息,要不要我给你找个镜子,让你照一照?
江晚粥:「……」
是挺没出息的。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能被男色迷惑。
唉。
她这爱美又喜欢看美色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呢?
江晚粥收回心思,快速把雪球揉成团,睁着一只眼儿,闭着一只眼儿,瞄准方向后,照着谢宴光的肩膀砸去——
啪的一声。
雪球碎开——
雪点在他的肩上碎成了泥,有一些飞溅在谢宴光的脸上。
见砸中了他,江晚粥得意地翘起嘴角。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把手指间沾到的雪拍掉:「谢宴光,你玩没玩过打雪仗啊?看到雪球砸来的时候,不要傻站着,而是要躲开。」
谢宴光:「……」
打雪仗么?
没玩过。
江晚粥提了提裙子,地上都是积雪,导致她走起路来特别笨重,跑起来也费劲儿,等她跑回到谢宴光面前站定,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她的裙摆处则被雪打湿,连跑动时翩飞的弧度也因为裙摆湿润增加的重量而减小。
谢宴光的脸颊处,沾着的细雪被他的体温融化,化作几滴透明的水珠,留在他的脸上。
江晚粥踮起脚尖,将脑袋凑近,抬袖替他将水珠擦掉。
谢宴光没动,而是僵硬地站着,任由她动作。
他垂眼,俯视着比他矮上好大一截的江晚粥,由于目光无处安放,心思也被她扰乱,他便将视线落在她脑袋上那个圆圆的的发旋之上。
今年的冬天,虽风雪依旧,满目雪白,却一点也不冷。
甚至,还有点微微的暖。
再带点醉人的甜。
忽然,江晚粥替他擦完脸颊的水珠以后,灵动清澈的眼神一变,再次恢复到被附身之后木木的眼神。
谢宴光察觉到她的异常,眼神转冷。
哪怕是同一张脸,但因为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不一样,所做出来的神态也截然不同。
他所认识的江晚粥,纵使会有迷茫的时候,也绝不会露出这样死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