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此事,江晚粥知道的不多,她的第二位师傅也从来不会在她面前主动提及,且印刍每回喝醉酒说起流云宗这三个字时,语气轻慢,像是咬牙切齿,可他的眼神是复杂的。
这种情绪,说是不屑吧,又好像他仍旧对流云宗有着别样的感情。
江晚粥有注意到,印刍的眼里,不全是对流云宗的憎恨和厌恶,似乎,还带着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想念。
而有关这位师傅的故事,她也只是听过一些传言,说是这位师傅年轻时曾经因为想要追求白玉宗一位女修,对其各种纠缠,最后,还为了那名女修迷了心智,又不知何故残杀同门。
为了不被废除丹元,丢出流云宗,印刍索性在事发后逃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抓住,被当初流云宗的宗主捏碎丹元,废了修为,还像只落水狗一样被丢下流云宗,口吐鲜血地从台阶滚落。..
在那之后,这位师傅就成了修仙界人人喊打的对象,偷偷摸摸地躲着故人,隐匿在尘世。
江晚粥遇到印刍的时候,是一介废人,但印刍那时不是。
印刍在隐匿的时候,自创心法,重新修行,并且还卷土重来,还在临死前把当时流云宗宗主的头颅拎回了家,再当着江晚粥的面痛快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江晚粥知晓献祭,也是因为当年曾跟在印刍身边有幸见识过。
如今辛来客栈一事,虽然跟当年面临的情况不一样,但是男孩的红眼,以及江晚粥所看到的现象,都让她跟第一次见到献祭情况时的压抑有共同点。
献祭之法,存在许许多多种,被没有规律的散落在各处角落,但用活人的性命和鲜血献祭的目的,无非也就是那些情况罢了。
要么,有所求。
要么,有所图。
这种歹毒阴诡的方法,若实施在无辜的人身上,可谓是令人无比的恶心。
江晚粥本能的感觉到不适。
谢宴光没再多问。
若这些不是她在流云宗时见过的,那么,就是她被流云宗驱逐之后所发生的了。
“总之,这种献祭之法若被有心人利用,将会后患无穷。”江晚粥有的时候吧,也觉得各大宗门的规矩多,做事畏手畏脚的,而且,面对怨灵邪祟的时候都很直接粗暴,但是,这也不代表她会赞同邪门歪道的做法。
有些被列为禁忌之术的东西,确实应该封存。
但既然存在,就永远不会缺少对其有机缘和充满无尽的贪欲之人。
没有去过修仙宗门学习的普通人都有捡到术法的机缘,由此可见,这天下之大,远远不是江晚粥这双脚能够走遍的。
而她哪怕活了一百多岁,没见过的东西也数不胜数。
真没想到,她就是来一趟胡杨县,替萍川完成消失前的心愿,看一眼萍川的亲人而已,还能够遇到如此诡异的事。
谢宴光:“你阻止不了那些欲望无穷无尽的人。”
江晚粥:“是啊。”
人性的善,无法估计。
人性的恶,同样无法估计。
谢宴光:“你想怎么做?”
江晚粥:“当然是……”
谢宴光:“?”
江晚粥忽然一笑,抓过他的手,道:“当然是留下来看好戏啊。”
他的眼里划过一丝无奈。
遇到出事的地方时,她永远不知道什么三十六只走为上策,注意到她指间沾染到的几点墨汁时,他反客为主,拉过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