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粥盯着他的动作,没有躲开,而是凑近,星眸一眨,问:“怎么样?手感舒不舒服?”
谢宴光:“……”
江晚粥说话时,身体因为得意一扭一扭的,也不觉得跟谢宴光逐渐越来越熟悉的相处方式有何不妥:“虽说我很嫌弃这具身体的岁数,但是吧,我还是很满意这个年龄阶段的肌肤状态的。”
嫩嫩的,滑滑的,摸起来贼舒服。
看。
就连谢宴光都要握握她的手。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难得的想到了一处?
思及此,江晚粥心里头有一点点微妙的情绪涌上来,她正在想做点什么来打破安静,或者借此机会调戏调戏谢宴光,就见他牵着她的手,把她沾了墨汁的地方一一指出:“需要吩咐客栈的人打盆热水。”
江晚粥面上一黑:“……”
这、
好吧。
他的行动,都在告诉她,方才都是她的错觉。
同时,谢宴光的做法,也让她意识到她之前说的那些全白说了。
……
熊家。
老房子里,来了不少参加熊浪葬礼的街坊四邻,还有一些是接到熊大通知赶来的远房亲戚。..
熊老太坐在椅子上,眼含泪光。
他们家就这么一个男孩子,她还指望着这个孩子能平安长大为熊家传宗接代呢,如今孩子死了,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一堆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围绕在她身边,连声安慰。
院里吹吹打打的声音未停。
芳娘一身素服,与熊大接待前来的人。
当芳娘看到家里来人以后,心里并没觉得安慰,也没觉得高兴。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是她的爹娘亲口所说,也是她从小听到大的。
况且,她仅有的价值都被她的亲人榨光了,那些彩礼,可以说是她的卖身钱,顺便偿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以及兄妹间那点微乎其微的情分。
芳娘的母亲身材略壮,皮肤黝黑,常年在乡下劳作的手布满茧子,明明不算老的年纪,但发丝已经变白,让她看起来像是个六七十岁的人。
妇人见熊家的人都在忙,没人去管他们,一找到机会,就把芳娘拉到角落里。
芳娘的态度很是疏离:“母亲,您找我可有事?”
妇人张嘴,就是一连串的埋怨:“你个没良心的,嫁给熊大这么久,也没给家里寄一分钱,这两年我们在乡下过得很不好,你也不知道在熊大耳边出吹枕边风,弄点银钱给我们花。”
嫁人了就是不一样。
瞧瞧,芳娘这皮肤白了,身段也养好了。
在乡下常年跟着劳作被磋磨出来的茧子都没了,整个人变得跟城里人的妇人一样,白白的,瘦而不柴,也没有了嫁人前那会儿的不打眼。
由此可见,芳娘衣食不缺,与村子里那些同龄的姑娘相比,她算是嫁了一个好去处。
芳娘心想,不愧是她的好母亲,总是想要把她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榨干,再用来养活一大家子人。
但她也不是蠢的,不会为了这些所谓的家人至自己的处境不顾。
她若照妇人所言,真蠢到去找熊大要钱补贴娘家,此举,不但会惹得街坊四邻议论不断,还会引得对她本就苛刻的熊家人更加不满。
到时候,她娘家的人过得滋润,她却要待在熊家,遭受熊老太和熊大的冷眼。
对她来说,这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