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项令毫的脸色更差,恨不得把江晚粥抓过来掐死:“臭丫头,你道歉的时候能不能表现得稍微有点诚意,再把你嘴角上扬的弧度给压下去?”
江晚粥:“不能。”
项令毫望了一眼被斩杀的男童,在感受不到他周身一点气息之后,连连瞪了好几眼江晚粥,但当他的视线触及到谢宴光时,心里咯噔了下,脖颈一缩。
唉。
差点被气得失去理智了。
竟然把谢宴光还在这里给忘了。
也幸亏他此次跑过来的遇到的是谢宴光,否则,他如果遇到的是太疏宗和白玉宗那些难缠还话多的小辈,怕是连抽身都麻烦。
谢宴光淡淡地睨他一眼。
项令毫却友好地冲他一笑,那模样,与对待江晚粥的气急败坏完全是两个状态,接着,他担心胡杨县还有其他的修仙弟子,便道:“卿和真人,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的清静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话音一落,便从来时的窗户消失。
江晚粥跑上前,趴在窗口,就见项令毫的身影像只灵活的猴子一样在屋檐上跳上跳下的,之后,便速度极快地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里。
跑得真快。
还有,谢宴光看上去有那么恐怖吗?
这个项令毫也是个没骨气的。
他好歹是一个走邪门歪道的人啊,听闻他以前还好胜斗勇,老是去挑战跟他同龄的且颇有名气的人,怎么一遇到谢宴光就逃之夭夭了?
想着,江晚粥的眼里闪过一抹对项令毫的鄙视。
待她转身,男孩身体里的一股黑气便被清音铃所吸收,江晚粥闭眼,这被献祭之人的能量与怨灵的不同,更纯净一些。..
……
阿获。
是被献祭男孩的名字。
他的家乡居住在胡杨县比较偏远的山区,因为连续几年种得庄稼颗粒无收,阿获一家乃至全村都陷入了饥荒当中,就这样,他随着阿爹阿娘还有兄长一路来到了胡杨县。
但在途中,阿获的家人都死了。
他们听说胡杨县的县官建立了施粥的地方,便都往胡杨县来,阿获跟他的家人本以为能够活下去,谁料会遇到烧杀抢掠的匪徒。
阿获醒来的时候,压着他的,是家人的尸体,已经僵硬。
他张大嘴巴,哭得很大声。
事实上,阿获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被砍了几刀,只是没有伤到要害,所以侥幸活了下来。
周围荒芜,阿获连挖坟埋人的工具都没有,只能让家人的尸体暴露在荒野。
后来,他在赶往胡杨县的路上看到了一群官差,得知胡杨县县官知晓匪徒烧杀劫掠一事,亲自出马去铲平匪徒,之后又将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埋在了山林间。
自此,阿获开始孤身一人流浪,整日跟着胡杨县的乞丐们四处乞讨。
有一回,他饿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求来的一碗米饭被比他身高体壮的乞丐抢了,于是他一路走啊走的,走到了辛来客栈门前。
夜色已深,周围的铺子都已关门,唯独辛来客栈总会营业到最后。
且此时的辛来客栈生意萧条,并没有人到来住店。
阿获蹲在墙角处,想着要不要进去讨口吃的,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指责声。
那是一个苍老的妇人,她在指责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子:“雁娘,你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吗?嫁给熊大好几年了,你的肚子到现在也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