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兖学如实道:“他们是来拜见父亲的。”
妇人闻言,往旁边让了让,冲着江晚粥等人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来,之后,她又对关山时时道:“关山姑娘,自从兖学不再是你的夫子以后,我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
关山时时上前,对院长夫人始终是带着亲近的,她想了想,学着那些闺阁里的小姐的仪态,四不像地给院长夫人行了礼:“见过院长夫人。”
妇人看着她的行礼姿态,忍俊不禁。
这位关山姑娘果真是与一般的闺秀不一样,可也从她生疏的行礼动作可以看出,她在家中应当是非常受宠的,不然,焉能活得如此自在?
关山时时则略显窘迫。.
早知道不行礼了。
还把院长夫人这么知书懂礼的人给逗笑了。
屋里,见鹭书院的院长停下手里的狼毫,听到外面的动静以后,放下写了一半的临摹帖,去到一旁洗了洗手,待擦干手上的水迹以后,对外面道:“兖学,带客人进屋吧。”
屋外,赵兖学回了话后,带着江晚粥等人进屋。
到底是书院,讲究的规矩也多。
江晚粥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和令人眼花缭乱的一排排书籍,再看姿态威严的书院院长,忽然间,她明白关山清兄妹为何会感到生无可恋了。
这位长者,眉眼间藏着严厉,满身的正经刻板,一看就是那种饱读诗书且满嘴道理的长者,看起来就不好相与。
江晚粥还注意到,这位长者屋里的书籍都是按照类型和时间先后来排列的。
做事一板一眼的,还很强迫症。
有这样的院长,难怪会把见鹭书院打理得如此严苛。
关山清跟关山时时最怕的就是院长这种不言苟笑的长辈,两兄妹自小是在性情随意的父母教养下长大的,自然无法适应见鹭书院的环境,因而站在屋内,两兄妹皆表现得很不自在,甚至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关山时时对院长并不陌生,她以前还在书院读书的时候,时常会送功课来书院找赵兖学。
这来来回回的,不撞见见鹭书院的学子们,也会撞见赵兖学的爹娘。
关山清给自家妹妹使眼色:“……”
关山时时则给自家哥哥使眼色:“……”
二人你看看我,我怂恿你,最后,他们谁都没开口。
赵兖学坐到一旁,将两兄妹的反应看在眼里,唇角微勾。
氛围有点冷。
一直等到院长夫人进来,屋里的氛围才算是好了点。
院长赵适坐在上方,见来人都是陌生面孔,打扮也跟攀禹城不同时,先在脑海里回想了一番自己的记忆里有没有遇到过这些人,确认没印象后,他问:“各位来书院找我,可是有事?”
齐萱儿:“有。”
赵适眉头微皱。
这姑娘的性子直来直去的,单纯,但他一眼就知,对方一点也不像是受过家中教导的闺秀,更像是常年在外行走的人。
宋旌一把按住想要说话的齐萱儿,跟赵适这种注重礼节的长辈说话,显然不是她擅长的,他站起身,看了眼不言不语的谢宴光,便知晓这种场合只能自己出面应对。
宋旌上前,像个乖学生一样行了礼,也不想在如此沉闷的环境下久留,索性道明来意:“赵院长,不知道您可还记得夔阳县的柳夫子?”
赵适自是有印象的:“柳夫子?是他让你们来见鹭书院找我的?”
宋旌:“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