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依照柳夫子信上所言,为阿昀找到一位尽职尽责的夫子,但我无法保证那位夫子也会像柳夫子教导阿昀一样用心。”
这些话,有必要明说,免得到时候江晚粥他们来书院找不痛快。
赵适也并非柳夫子,没有义务对一个陌生的孩子格外照顾。
注意到这群年轻人没有变脸,像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样,赵适也觉得省事不少:“等会儿我会让书童去准备阿昀入学的衣服和书本,看在柳夫子的恩情之上,他这几年的束脩也不用交了。只是,阿昀天生不能言语的缺陷,以及阿昀的突然出现,都会在书院掀起不小的轰动,并且给他招来很多人的排斥之心,我同意收阿昀入学,却无法保证阿昀在书院不会受到学子们的排挤。”
阿昀的情况,属于是破格进入书院。
作为书院的院长,赵适的责任就是管好底下的夫子们,让他们竭尽毕生才学教导前来求学的孩子们,至于孩子们私底下要怎么相处,他不插手。
换言之,只要没闹出什么大事,仅仅是学子间的排挤和阿昀被孤立的话,他只会当没看见。
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赵适出面管束,不但不会化解学子们对阿昀的偏见,还会把矛盾激化,并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大。
赵适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事先言明,不会插手。
学子们之间如何找到相处的关系,这是阿昀必须要自己去学和经历的,他既然入了书院,就得做好被打压和被排挤的心理准备。
显然,阿昀是懂得道理的,并没有怨言。
事实上,他能理解大家对他的偏见。
毕竟,他是见鹭书院招生结束后才半途插入的,还可以不用缴纳束脩。
而且,比起那些无法进入书院就读的学子,他还天生残缺。M..
这些,落在别的学子的眼里都会成为针对他的理由。
阿昀拱手,对着赵适一拜。
赵适抬了抬手,让他起来,之后唤来书童,让书童按照阿昀的身量去拿书院的衣袍与书籍。
在等候书童的时候,屋内的人谁也没有说话。
这便导致氛围僵住。
院长夫人看出来这群年轻人跳脱的性格,让他们跟赵适共处一室确实有一定的压力,留意到连关山时时都一言不发了,她笑了笑:“关山姑娘。”
关山时时正在发呆,还有点犯困,眼神都不聚焦了,猛然听到院长夫人唤自己,脑子还是懵的:“嗯?”
赵兖学:“……”
院长夫人的笑容很有亲和力,仿佛有一种让人想要亲近和倾诉的魔力,她想起半个月前在一次宴会上遇到了关山时时的母亲,提起过她婚事一事,问:“上回在宴会见到令堂,她正在为你的婚事发愁,还说为你物色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人选,不知道你与那位公子可有进展?”
嗯?
说到这个,江晚粥立马来精神了,她眨眨眼,望向关山时时。
关山时时被当众问及婚事,难免不好意思,可院长夫人的亲和力又让她无法抵挡,尤其屋子里还坐着一位不言苟笑的赵适,导致她特别有压力,只好道:“那是我母亲瞎说的,我跟那位公子,没有门当户对一说。”
齐萱儿换了个放松的坐姿,选择无视掉赵适的存在,一心扑在八卦上:“怎么就没有门当户对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