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适着实无法适应跟这群脾气各异的年轻人待在一个屋子里,见书童把阿昀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他的眼里露出如蒙大赦的光。
院长夫人垂眸轻笑。
那书童拿着东西,还未走近,就听他们那位德高望重的院长发了话:“我累了,你送他们出去吧。”
书童的脚步顿住:“?”
他还没走近呢。
还是说,院长在嫌弃他,不想看到他的脸?
赵适此话一出,齐萱儿等人总算找回来了一点自由的呼吸,他们的嘴角纷纷扬起,而后,齐刷刷地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跟赵适和院长夫人道别。
走出门槛的那一刻,江晚粥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之上一般。
终于不用跟这位满嘴刻板道理的院长相处了。
自由的感觉,不被院长说教和不被长辈着束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赵兖学见他们走了,出言请示:“父亲,母亲,我去送送他们?”
赵适不解:“你去作甚?”
院长夫人像是想到什么,洞悉全局地一笑:“去吧。”
赵适:“多谢母亲。”
待人走光了,屋子里只有赵适跟院长夫人之时,赵适还在纳闷:“阿昀的事情都解决了,我也兑现了当年对柳夫子的承诺,愿意让阿昀入学,兖学就算待人周全,也没必要亲自相送。”
院长夫人想想名声乱糟糟的关山时时,以及关山时时在攀禹城做得那些被其他妇人和闺秀们津津乐道的桩桩劣迹,并未说什么,只是觉得如果家里真多出来一位这样跳脱的后辈,之后的日子多半也挺有趣,便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随他去吧。”
赵适听出味来了。
夫人此话何意?
难道兖学有事瞒着他?
作为父亲,作为夫君,赵适有一种被他们母子联合排挤出去的感觉,再一想破格进入书院的阿昀,认为他将来面临的排挤也会不少。
可被外人孤立排挤,跟被亲近的人孤立排挤是两码事。
感受也不同。.
被家人排挤,是很受伤的,也会让赵适感觉到孤独,好像自己不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一样。
院长夫人说完,见赵适的目光有点怨意,笑了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不太恰当:“夫君,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孩子也应该有自己的主见和隐私,我们做父母的,不应该干涉过多,应该留一个让他感到舒服和自在的空间,不要给他制造压力。”
她这么说,赵适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想到关山时时的父母都在为女儿的婚事着急了,赵兖学的婚姻大事却过了弱冠之年还没有着落,赵适随口问了句:“夫人,兖学是不是该议亲了?”
院长夫人还以为他的脑子里就只有见鹭书院的事情,不会注意到赵兖学,吃了一惊,回道:“是到了可以谈婚事的年纪了。”
赵适:“我去留意留意夫子们的女儿有没有合适的。”
院长夫人:“可能不用。”
赵适:“怎么不用?”
院长夫人想想赵兖学对待关山时时的特殊,望着思想古板喜欢女儿家规规矩矩的赵适,突然有点头疼,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把这件事情讲出来。
她想再等等,等赵兖学日后亲自同赵适交代。
赵适:“男子到了该谈婚的年纪,就不该拖下去,我看兖学也没心思去想他的婚事,若你我做父母的,不多替他想一想,他的婚事就要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