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与谢宴光共处一个房间。
周围很静,呼吸到的空气也很舒服。
江晚粥却久久不能入睡。
谢宴光在一旁闭眼养神。
江晚粥自从当了紫云宗的祖师奶奶以后吧,生活质量可谓是直线飙升,吃的用的,无一不是顶顶好的。
重生之后,她还没来得及跑回紫云宗,又幸运地遇到了谢宴光一行人,跟着他们好吃好喝的,说到底,这胃啊,还是被养得有些娇贵了。
她在床上翻了翻身,实在无法入睡以后,江晚粥坐起身,捧着脸,透过房内昏黄的烛光,望向谢宴光:“睡不着。”
谢宴光没搭理她,眼皮也不抬一下。
江晚粥知道他在运转心法,这也是她每日临睡前会做的事,简而言之,就是根据所学的心法,把体内的筋脉和真气运转几遍,顺便洗髓伐骨。
可当着谢宴光的面,她静不下心来。
尤其是这条件有限的环境吧,总能触发她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
而且,她有点想念在紫云宗受尽弟子们的膜拜和敬仰,还能挥挥手,便能呼风唤雨的日子了。
不得不说,尽管当年创建紫云宗并非出自她的本意,但当她身居高位的时候,即便高处不胜寒,身边也很难找到一个能说话的人,然而,那种站在至高处,等着所有人臣服的感觉还是非常爽的。
江晚粥之后选择不回紫云宗,一是因为被谢宴光给拎跑了,二是觉得萧愈跟穆宁会联手将紫云宗上上下下打理得很好。
至于她这个对宗门毫无用处的祖师吧,有跟没有,其实差不多。
反正她以前在紫云宗的时候,也是关起门来,诸事不理,只知道窝在殿里像个着了魔的傻子疯子一样地翻阅书籍,研究新的心法。
一般一个月,萧愈跟穆宁会准时准点地去到她的殿里,陪她这个青春永驻的孤寡老人说说话,讲一讲紫云宗的近况,再说一说外面又发生了哪些新鲜事。..
江晚粥想着,没能得到谢宴光的回应,无聊地一脚将被褥踹了踹,嘴里则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谢宴光,我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
谢宴光:“……”
江晚粥承认,她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让谢宴光专心。
她现在睡不着,就想要拉着谢宴光,让他连养神调息都没办法。
这么想着,江晚粥又觉得自己就是个不讲原则礼貌的小垃圾,可她不是不知道打扰别人不好,她正是因为知道,还会选择这么去做。
说白了,她就是单纯的不想要谢宴光清静。
这该死的心思啊。
她真无耻。
在她滚来滚去差点从木床之上摔下来的时候,谢宴光终于睁眼,无奈地将即将摔下地的江晚粥连同被子一把接住,然后手腕用力,将她推了回去,让她重新躺好。
做完这一切,谢宴光再次回到原位盘膝打坐。
江晚粥毫无睡意,她的心绪有点烦躁,这不禁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葵水快要来了。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在小日子来得几日前,她总会感到心烦气躁,还会无端端地涌上悲伤感秋的情绪,这些,总会来得莫名其妙,毫无缘由。
话说回来,她这具身体现如今十二了啊。
是该来葵水的年纪了。
她见谢宴光再度闭眼,不禁用手撑起脑袋,而后,又像个虫子拱啊拱的,拱到床尾,再撑着脑袋,专注地望着谢宴光,盯着他的面容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