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抡语包治各种不服

下人一五一十将事情交代,所谓孔圣后人,名叫孔丹阳,自称丹阳先生,有几位拥护者随他一同贬低嬴修远。

“孔圣后人?”

当事人眉头一挑,那双眼里满是嘲讽,犹如看待跳梁小丑般,他拿上披风慢步向外走去,在大门时忽然一顿。

王家诸位疑惑地看向他,不解为何忽然停顿。

就在准备询问时,有人身着灰衣儒袍快步向这边走来,头上的玉冠有些许凌乱,虽然看着略显邋遢,但满身诗书气藏也藏不住。

“公子,现在出发吧。”

刘伯温走到嬴修远身后轻声说道,后者点头与他一道前行,王家诸位这才知晓原来是等这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王翦若有所思。

先前只在马场碰面,还不知此人才情。

见主仆二人那运筹帷幄的模样,想来将是出好戏,王翦但笑不语带着身后之人紧随其后。

……

闹市街头,白帆随风扬起,在底下坐着几位身着儒袍的青年,为首之人大声陈词,痛斥当朝七公子的鲁莽。

有的百姓想要反驳,但哪比得过这些人,更不必说诸方势力混淆其中推波助澜。

王离站在外圈听着周遭的议论,下意识看向当事人那边。

只听正提着菜篮,面色黝黑的一位妇人对着身边几位开口。

“这几位先生说的在理,那七公子虽然手段了得,但举止粗鲁无礼极端,有失我大秦风范,长公子扶苏,温文儒雅,言行举止大方得体,与那七公子犹如云泥。”

“这群儒生直言不讳,真叫人佩服。”

三言两语,吓得王离不敢吭声,几次看向嬴修远那,后者却出乎意料,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他大步走进人群里。

没多久,嬴修远便站在那几个儒生跟前,佯装不解地开口询问。

“那几位先生可有亲眼所见?知道那七公子长什么样吗?”

将七公子比做九幽阴曹爬上来的罗刹,整个大秦独一份。

他倒要看看,这巧舌如簧的几人能说出什么花样。

闻言,为首的那位还没开口,便被身边人捷足先登,他摆出副恐慌的模样,描述所谓‘七公子’的模样。

“这是当然,那七公子身材魁梧,面若青鬼,狰狞恐怖。”

在人群中的几人没能忍住,就连一贯正经的王贲都憋红了脸。

诸位公子中,除却精致的犹如搪瓷娃娃般的胡亥,属嬴修远模样最佳,谁知在民间落得个貌若青鬼,面目狰狞的名声,着实好笑。

果不其然,有百姓看不下去,连声反驳。

“你这儒生红口白牙在这冤枉人,七公子曾在长街策马,乃是玉树临风的少年郎,怎就成了你话中的罗刹。”

“对,当初我有幸在远处目睹,殿下那时鲜衣怒马,好不潇洒,哪里是这儒生说的那般。”

“信口开河,这就是儒生吗?”

……

眼见群嘲声起,为首之人终于起身,但他还未开口便见嬴修远走到方才那位跟前,眼神愈发深邃笑着来了句。

“可传言,七公子模样与陛下有七分相似,您这样形容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

那人本就是为了趁一时口舌之快,哪里能思虑这么多,如今听闻大祸临头,也无法摆出方才那淡定自若的姿态,大声回怼。

“胡说八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为那罗刹开口。”

众目睽睽下,这人被一拳撂倒,而出手之人正含笑转身面对诸多百姓。

白衣被儒生嘴里喷出的血溅到,染上几个鲜红的点子,俊美的面容在装束的彰显下,显得格外渗人,他笑着说。

“在下姓嬴,名修远,家中排第七。”

嬴修远,大秦七公子本人。

百姓噤若寒蝉,没想到居然亲自出面,不过的确不似儒生形容那般。

除了……

他们看向他染血的拳头,暗自咽下一口唾沫。

嬴修远并未将目光停留在百姓身上,而是转身看向所谓的孔圣后人,他笑着提出疑问。

“你可知力不足者,中道而废是何意?”

突如其来的疑问杀的众人措不及防,就连刘伯温都没反应过来。

孔丹阳虽也不解,但还是如实回答。

“自然知晓,此出自论语,意思是能力不足者,皆因半途而废。”

谁知眼前人忽然大笑,他抬步向前慢慢拉近二者间的距离。

“不对,他的意思是……”

话未说完,只听轰隆一声,孔丹阳的身躯倒飞,剧痛从腹部传来,直直砸在白帆上,笔墨写下的孔圣后人几个大字覆在他脸上。

王翦衣袍下的拳头握紧,神态与王贲如出一辙,唯有习武之人才会知晓,那动作有多快,他们甚至都没看清。

却见身着白衣的那位笑着将软成一滩泥的孔丹阳抓起,声音冰冷道。

“力量不如我的人,在道上就只能被我打废。”

抡语。

包治各种不服。

孔丹阳吐出嘴里的血牙,强忍着剧痛大声呵斥,摆出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荒唐!你这是不敬先圣!败坏儒家声誉。”

谁知话音刚落,便听见嬴修远笑着反驳,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半点作用。

“你这种人也配提声誉?所谓丹阳先生,不过是沽名钓誉,狐假虎威之辈,论才情,卿不如我的伯温。”

伯温?

王翦看向身边的刘伯温,不知怎得总觉得此人若论才学,恐怕比之李斯冯去疾,还要更胜一筹。

后者察觉到这炽热的视线,笑着点头当做回应。

直到上面忽然冒出了句。

“口出狂言,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说,那伯温又在何处,为何藏头藏尾。”

他这才有条不紊地拨开人,朝最前沿走去。

当刘伯温出现在诸位眼前时,甚至衣袍都没有多少褶皱。

“在下不才,正是刘伯温。”

扶苏在茶楼上远远望去,虽然不能看见此人的模样,但通身的气派做不得假,鬓边鹤发平添几分仙风道骨。

不俗。

声音悠悠从远处传来,他说。

“鄙人不才,出自儒家,学得些皮毛。”

“特来向孔圣后裔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