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叫阵匈奴攻城

那处心积虑的说辞不攻自破,七公子党都在看他们的笑话,李斯脸色惨白回忆起他所做的事情,若是陛下追究下来难逃一死,为今之计是快点将干系撇清,或者……

情急之下,李斯竟生出一计,他连忙站起向前凑了凑再跪下高呼。

“陛下!即便如此!战事吃紧公子游山玩水,传出去百姓会如何想,在忧思为国时七公子当为表率,他不在府中思虑反倒出门,这像什么话!”

颠倒黑白。

嬴政都快被这说辞气笑了,更不必说跪在底下的王翦冯去疾等人,话音落下,却见李斯轻咳两声,装作身子不适向旁边倒去,随他一同上奏的哪个不是人精,见他如此顿时明悟,连忙将他扶住。

口中振振有词。

“陛下!李相之所以弹劾,全因忧国忧民!请您看在这份上网开一面,小惩大诫!切勿因此伤了忠臣的心!”

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就将危局扭转。

与李斯争斗多年的冯去疾见之都不由得赞叹,好手段竟连这都能想到,他下意识望向上面,见龙椅上那位面无表情,窥不出眼底神色,只得悻悻将目光收回,在心底低叹。

好根三寸不烂之舌,竟连陛下也没辙。

不过……

就在此时旁边沉默许久的王翦站出,他紧锁眉心看着脸色惨白装作无力靠在别人身上的李斯,不打算客气,直言。

“我竟不知李相如此关心国事,既然如此,不如将其派遣至扶苏公子身侧,连七公子不在府中,这等小事都能察觉,堪称心细如发,若有敌情定能最先察觉,不知李相意下如何?”

听得蒙武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认识的王翦吗?

嬴政脸色复杂看着提议的那人,费劲压下不断抽搐的嘴角,他原本想着小惩大诫将他关上几月,再削权给个教训,谁知这位倒好,直接提议将人流放去边关。

若武将在那边还好,有身子骨顶着,文官那几两肉哪里扛得住。

李斯听闻那张惨白的脸上重新恢复血色,原因无它。

被气的。

他想将此事摆平,把话说的正大光明,谁知这位反其道而行之,竟顺势想要将他送去边关,远离朝堂。

还得是蒙毅站出来,给两人台阶。

“王老将军年事已高说两句话胡闹而已,切勿当真。”

闻言李斯松了口气,谁知……

“这当然,他一把老骨头光是马上颠簸,走到半路就咽气了,哪像我等身子骨硬朗着。”

噗——

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他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生生被气晕过去。

嬴政见此连忙派人请太医,而其余朝臣看向王翦时都添了几分敬畏,不但在沙场上杀伤力强大,气人也是把好手。

旁人在那提心吊胆,他挖苦不说,还顺势补刀。

好好的朝堂议事,竟成了笑话。

众人哭笑不得。

……

边关云中郡外,匈奴人大军已兵临城下,却迟迟没有进攻,而是派人在城门口叫阵,来者身形魁梧面目狰狞,面上蓄着大胡子,乃是匈奴第一勇士冒顿,他轻蔑的看着城墙上架起的弓箭开口讥讽。

“你们秦人躲在里面,不敢迎敌,个个畏首畏尾,还不趁早打开城门将我等迎进去,我匈奴铁骑迟早踏破城门,何必拖延!”

猖狂。

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听着底下冒顿的讥讽,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下去与之一战,他们目呲欲裂正准备开口,谁知旁边忽然传来声音。

“我当什么在外面狺狺狂吠,你就是蒙古鞑子的第一勇士?跪地求饶保尔全尸。”

胡亥听闻,唇角微扬,若是论狂,谁能比得过他身边这位?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却见嬴修远不知何时已穿好盔甲手持长剑,站在城墙上,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的,而底下的冒顿闻言,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拆骨食肉。

保尔全尸?

他双眼猩红看着城墙上那道身影,大吼。

“黄口小儿还敢与我叫板!有种来战!”

却听一声巨响。

原本站在城墙上的那人竟一跃而下,没有靠绳索助力,别说是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就连对面的冒顿都胆战心惊。

二十米高的城墙,他连眼都不眨,直接跳下。

等到烟雾散去,嬴修远安然无恙的站在底下,面上神色未改,只轻描淡写的望向对面,不过片刻便收回目光,仿佛站在对面的只是见死物,就像路边的花草般,不值一提。

“七公子小心!”

陈平见其毫无防备,直接站在原地一阵头疼,连忙开口提醒。

原以为这位是主动迎敌,谁知却站在那儿不动,难道是要给人当木桩来砍吗?若是七公子死在边关,即便他有幸活下去也难辞其咎。

未等当事人回应,对面便传来猖狂的大笑。

冒顿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嬴修远,虽不知七公子是什么身份,但也清楚这是皇帝的儿子,如今就站在他面前,若是将首级取下单于定会封赏,先前因其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的惊讶被兴奋取代。

他大吼,向那边冲去。

“受死!”

冒顿的武器是一对斧子,舞得虎虎生威像模像样,加之魁梧的身形即便不曾面对,也给人难言的压迫感。..

城墙上站着的士兵恨不得能替嬴修远受之,陈平更是急得焦头烂额,来回踱步,想要打开城门派兵增援,谁知旁边伸来只手,愣是将他的脚步止住。

却见胡亥面色复杂的看着在风中略显瘦削的那道身影,他问。

“郡守大人,可曾听闻扮猪吃老虎?”

咚——

底下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鲜血染红那片土地,但落下的并非嬴修远的头颅,而是那对巨斧,本以为此战必胜的冒顿胸口血流如注,惊愕地看着眼前人。

唯有仔细观察七公子举动的王阳瞧见。

在匈奴人准备攻击时,长剑洞穿其胸口,再迅速抽出。

速度之快,以至于鲜血只来得及溅到衣角,嬴修远便退后,避免脸上染了血色,冒顿本不应该这么快死去。

只因轻敌,否则过上几招,未尝不可。

随着嬴修远纵身一跃重新回到城墙上,士兵们还未反应过来,身后传来号角声,陈平将惊色卸下面色肃然。

匈奴人的号角,意思是。

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