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屋顶上有东西

梁知原本就越看郑洋越觉得像自己儿子……

他还以为是因为太过于想念那个来不及再谋面的儿子。

所以才会有些失礼冲动的,说了想认郑洋当干儿子这话。

现在经过王芬这么一说,再去看郑洋,发现还真就有几分相似。

郑花却是想到另一件事情。

梁知是被拐卖的,外甥又一般会肖舅一些。

老话这样讲,也不是全然没道理的。

血亲之人,总是会比较多些相似之处。

可也没听说他老丈人家有谁是丢孩子的……

他将心里头的想法跟王芬小声的说了。

王芬是下乡的知青,家是京市的,爷爷那一辈也算是有头有脸,只不过树大分枝,父一辈兄弟姐妹多,加上她爷爷实际有三个老婆……

他们家这一支还挺普通的,父母都只是厂子里的工人,日子只能说是吃喝不愁。

过年回家也差不多就是一大家子里的边缘人,拜个年吃完饭就走,也不会有谁念叨起来的那种。

这家里头亲戚的事儿,她还真不太知道。

甚至好些亲戚,她现在见了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实在是没什么交集。

特别是她下乡之后,除了跟郑花结婚第二年回去过一次,基本就只是跟家里头偶尔的书信往来了。

到现在小洋都这么大了,她家里人还没有看过孩子呢。

“这事儿,等回去我打电话问问爸妈,家里头的事儿,他们知道的肯定会比我多一些。”王芬说道。

她家这一支没听说有丢孩子的,别的叔伯家有没有还真的问问才知道。

郑花就宽慰梁知,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老弟儿你别嫌哥多管闲事儿,总归是个希望不是?”

“哥你这话就埋汰我了。”梁知对找爹的执念倒是没多大,却还是面带期翼的看着人道:“甭管最后能不能有我家里人的线索,弟弟都谢谢你!”

他端起酒杯来:“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了,哥,我干了!”

原本他是不怎么喝酒的,只是架不住郑花热情的时候,才会抿上一两口。

这会儿整个一口闷下去,那股子酒香味儿,瞬间就冲上头了。

郑花见状赶忙也跟了一个。

梁知缓了缓,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喝了。

跟人说了好一会儿客气话,见这饭菜也吃的差不多了,才说起另一件事儿来。

“哥,弟弟我今天其实还有件事,想求你帮个忙。”他感觉自己脑子现在是有些懵的,全靠意识撑着把话说完整了。

郑花迭忙道:“说啥求不求的,外道了不是?你是我儿子的干爹,那就是我亲兄弟一样的,有啥事你只管说,只要哥哥我能办得到,绝对不含糊!”

“我想着,办公大楼这不是已经不让摆摊了吗?”

梁知捏了捏眉骨,让自己清醒:“但我准备买那套小二楼的钱,还差点……”

“借钱呐?”郑花说话的声音,立时就紧张起来了。

吞了几下口水,才算是定下决心,准备当机立断的说不借。

梁知摇了摇头:“不借钱。”

他道:“我寻思着哥你刚刚不是跟我说,咱们办公大楼里的员工,都惦记着我的麻辣烫嘛这几天?你还说大姨的包子、大碴粥都多了一个档口在食堂,那你看看能不能给我这麻辣烫,也提供个机会?”

说着,他不免叹息起来:“你说松华路那边,也是冷冷清清的、除了前些日子,遇见谢鸿谢老板,我可是一天都没开张过啊!要是这麻辣烫生意也没了,那我还能有啥指望了?”

郑花听了不免动容。

可把梁知安排进食堂里头工作,这事儿已经不是有难度了。

是他这个身份,根本就不配安排的事儿。

他自己也就是一普通的小职员……

“哥,我也不是想难为你,就是想着不做麻辣烫,能不能就是做点别的,比如说之前的凉拌串啥的,我也不是说想进去上班,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就是想着,看看能不能让食堂跟我做个长期合作啥的,我每天做好了凉拌串啊啥的,送过去给你们收。”

梁知看着人,面色真诚。

郑花略有些犹豫。

其实这个事儿不大好答应,更不大好掺和。

也不太好成事儿。

可刚刚才说拿人当亲兄弟的话,这会儿直接拒绝了,难免梁知会觉得他不愿意帮忙、只是说着客套的场面话。

那俩人的感情怕是也就到这儿了。

郑花犹豫了很久:“那我帮你问问,只是采购那边的事儿,我也不是很熟悉……加上也没有直接采购成品的先例,基本都是购买食材回来加工,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成,你等我有个准信儿了就跟你说。”

“谢谢哥!”梁知感激的说道:“不管成不成的,弟弟心里头都记下了!”

他也没太指望能成。

毕竟这买卖里头,能吃多少回扣、吃哪些回扣,都有他们自己的道道。

也肯定都是要找熟悉的人来做这生意。

只不过能有几分希望,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哪怕他还可以换到别的地方继续摆摊,可以县城如今的客流量,很难会再有比办公大楼这边更合适的。

收入减半是肯定的了。

能多找点路子就多找一点吧……

好在是现如今他搬到了东池头这边,离县城近了不少,可以把早餐也支棱起来。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主要是又说话打唠的聊了好一阵子,两家人这才各自散了。

郑花要赶回去的车,带着老婆孩子回办公大楼打了卡,就往客运站去了。

这也算是他这份工作的便利了,经常的要在外头跑……倒是能偶尔偷偷懒儿。

梁知跟人分开以后,没急着回去,让陈峰推着倒骑驴,俩人就溜溜达达的在街上闲逛。

刚一口闷的有点迷糊,又被羊肉锅子的热气给烤的头脸发热,这会儿正好吹吹风、醒醒酒。

加上也得寻摸寻摸,还能在哪儿继续支摊子比较合适。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是有些打了他个猝不及防。

好在是这段时间,他还是存下了一点钱的。

等到时候要实在不够的话,就看看能不能跟人商量商量分期……

要实在不行,恐怕也只能是遗憾错过了。

梁知叹了口气,重生回来这么久,第一次有了无力感。

比不知道大赚的股票是哪一支还要难受……毕竟国内现在还没有股市,靠重生炒股一夜暴富啥的,对他来说,都是虚无缥缈、不现实的东西。

可眼下这栋小二楼,却是实打实的、就摆在眼前的机会。

还是能接近老婆、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要真的错过了,他真的就要难过了。

梁知跟陈峰逛了有快一个小时,这才往东池头走。

回了家,两个人不免都有些无所事事。

趁着烧炕的功夫,两个人就边看着灶坑里的火,时不时添点干树枝在里头烧着,边在外屋地坐着弄草苫子。

正准备把弄好的一块草苫子收起来时,陈峰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来。

他四下撒摸了会儿,咽了咽口水问:“哥,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好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

其实这声音,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只是前两天,基本都是在后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

可每次他第二天问梁知,梁知都说昨晚睡得挺好,没听见啥动静。

搞得他也怀疑是不是睡懵了、听错了。

但这次,梁知也听见了。

他抬头望向房顶。

陈德胜家是用木条板做了吊顶的。

这会儿上头正有什么东西在奔跑……听着数量还不少。

声音咚咚的。

倒不是没有怀疑闹耗子,就是这咚咚的、像是脚步的声音里,还掺杂着一些类似金属被晃来晃去、玻璃珠子在弹跳滚动的声音。

就像是一群耗子在上头玩弹玻璃珠?

这也太离谱了。

可除了这个,梁知实在想不出还会是什么玩意儿发出这种声音。

“哥……”

陈峰被越来越大的诡异声音给吓到不行,干脆躲在了梁知的身边,不安的盯着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