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主人淋了一天的雨,大黄有些恹恹的,并没有跟上前去,而是趴在一旁不远处的大树下,等着自己的主人回来。
川云趴在它的脑袋上,心情十分不平静,她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十分违和。
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地方违和。
直到白三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时路边突然窜出两个人影来,打着精致的油纸伞,年纪大概四十来岁,身上穿的皆是绸缎棉衣褂子,看着就是生活富足。
川云再次看向那个老者,一下子便发现了违和之处,这雨都下了一整天了,按道理来说村子就在附近,出门怎会不带蓑衣与雨伞?
他只是老了,又不是脑子瓦特了。
“世叔~”两人压低声音齐声喊道,悄摸摸过来扶起躺在地上的老者,争相为他撑伞。
大黄见状一个激灵起身,一脸防备的看着偷偷摸摸的两人,把还在思索没反应过来的川云直接给抖落在了地上。
川云:……??
“那小娃娃去村里了?”老者一改面上的虚弱,口不结巴了,手也不抖了,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果然,是骗局。
川云想到被骗得团团转的白三郎,心下开始担忧起来,想赶过去拦下他又怕打草惊蛇。
果真是倒霉蛋,才出蛇窟,又进狼窝。
很明显又是团伙作案。
老者十分嫌弃身上的破烂衣裳,直接脱了扔在其中一人身上,露出一身绸缎衣裳。
“是的,那小娃绝对跑不了。”那人接过衣裳,脸上满是讨好。
世叔可真厉害,骗小孩一骗一个准。
另外一人见状,赶忙脱下自己的棉衣披在老者的身上,老者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顺手拿过伞。
大黄见状,刚想要叫出声,川云赶忙用爪子拍了拍它的爪子,大黄立即低下头,她摇了摇头,示意它不要叫出声,随即爬到那棵树后面躲着。
大黄见状,回头看一眼三人的位置,不情不愿地跟着躲到了大树后。
“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叫那小娃娃的父母发现了可不妙。”率先抬步向前走了几步,步履平稳,精神矍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回过头抬眼往大树的方向瞧去,雨幕之下,看不大真切,但能确定的是早已经没了大黄狗的影子。
“世叔,您瞧什么呢?”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打着伞赶上来的中年男人疑惑道。
老者没答,只是瞪了男人一眼,随后转身朝着村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另外一个男人年级稍大些,忍不住嘲讽:“多嘴,世叔出山,有些东西也是你能问的?”
他哼一声,夺过对方手中的伞,接着笑得满脸成了菊花,追着老者喊:“世叔,您等等我啊!”
“哼,说得自己好像很清高似的,马屁精,要不是为了保住我家幺儿,才不和你们蛇鼠一窝呢!”
男人对着怀中的破烂衣服狠狠吐了几口唾沫,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才捡起来重新挎在自己的臂上,扯出一个狗腿子笑容,冒着雨快步往村子的两人追去。
川云在大树后看得很真切,这些一个个戏精,在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呜呜呜~”大黄耷拉着耳朵,用鼻子拱拱川云的龟壳。
“豆豆~主人……主人……”
川云发现大黄最近智商变得越来越高了,如果说之前它只是一个四到五岁的稚儿,那么到现在至少也是八九岁可以独立思考了,能分辨好坏。
也不知道白三郎情况如何,她必须得进村去打探一下情况。
川云一下子跳跃在大黄的脑袋上,拍了拍他的脑袋,爪子朝村子所在的地方指了指,大黄得到指令,立即来了精神,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它也不傻知道悄悄的跟在三人后面。
三人走了一段路,一个隐秘的村落出现,他们径直进了村子。
在川云的眼中,整个村落被一个很奇怪的光圈包裹着,似水圈一样晃动,里面的房屋似乎在晃动,虚幻得很。
怪。
川云还未让大黄停下,它自个就停下了,驱着四肢戒备的看着村落的方向,低声发出怒吼声,显然它也能瞧见光幕。
她跳落在地上,朝着那个光圈走去,伸出爪子朝着光圈戳去,它竟然像块果冻一样往里凹陷。
她进不去!
川云一脸懵,不信邪地朝那块“果冻”撞过去,一下子被弹了回来。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进不去。
大黄见到她的动静,止住了低吼,快步朝她跑过去。它亲眼看见豆豆被那东西欺负,顿时不乐意了,直接俯下身,爪子在地上刨了刨,就朝着那东西冲去。
意外的是,它并没有被弹开,而是直接冲了进去。
大黄瞪大了一双眼,回过头不解的看着豆豆。
川云也很不解,伸出爪子再次朝了“果冻”戳去,依然进不去。
好家伙,这东西区别对待,就是不准自己进去是吧!
她对着狗子勾了勾爪子,示意它出来。
大黄见状,十分配合地跑了出来。
她指了指大黄的嘴巴,再指指自己,然后将头和四肢缩回壳内,意思就是让他咬住自己的龟壳,带自己进去。
大黄十分上道,显然这操作它熟啊,张开嘴巴啊呜一声就一口咬着它的壳快步朝着“果冻”墙跑去,顺利穿了进去。
川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很显然,这里有不同寻常的东西,而且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认知。
大黄显然没那么多考虑,豆豆让他跟进去,它就进去,反正豆豆的意思总不会错的。
整个村落很安静,土地肥沃,屋舍俨然,连声鸟叫声都没有,处处都是人生活的痕迹,但又不见一个人影。
这时,一阵空灵的铃音传来,韵律摄人心魄,极容易沉溺其中,铛铛铛,铛铛铛……
大黄向前的脚步越来越慢,眼神开始迷茫起来。
已经回到大黄脑袋上的川云察觉到不对劲,一个暴栗拍在大黄脑袋上,大黄瞬间清醒了过来,一阵“嗷呜嗷呜”地叫出声,在原地跳来跳去。
“豆豆,疼~”大黄很委屈。
川云不知道大黄有没有看见,但自从她穿过那道“果冻”墙之后,这个村落的上空到处都弥漫着怨气,想靠近村落又下不来,也出不去,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了。
尤其是村落的中心位置,怨气更加的重,都凝成了实质。
川云咋舌,不禁怀疑起白三郎的身份来,他不会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吧。
从小家破人亡,报仇的路上总是以弱小的身躯遭遇奇事,深陷其中,然后主角光坏加身,顺顺利利地度过,逐渐升级打怪,成为一代宗师。
川云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