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少女听到她的起誓先是一愣,接着十分不耐烦地将头到一边,说道:“我不需要。”
“为什么?”泊珞尔有些急切地追问道。
爱德雅特拔开她放在自己肩膀的手,语气中尽是满不在意。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也不需要“涅拉特家的女儿”这个身份。我现在是,也仅仅是爱德雅特.莎朗,修大人身边最忠诚的下属,你明白了吗?”
“可是,这本就该是你的……”
“本就该是我的?”爱德雅特歪头,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既然你这么说,那你也愿意把城主的位置让给我了?”
“……”
泊珞尔没有说话。她没有办法保证自己没有一丝违心地点头答应将城主之位让出去。
看着陷入沉默的少女,爱德雅特反倒是一撩头发,轻拍了拍她的头。
“既然选择了顶替我,那就一直顶替下去,彻底一点,明白了吗?”
泊珞尔的脸上满是惊讶,过了半日,她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她的眼中已没有对少女的同情,有的只有平淡,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内疚。
“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选择。”她停顿了一下,注视着少女的眼睛说出了下半句话,“但是,我会在族谱上写下你的名字。”
“随你。”金发少女将一络金发抓在手上绕着食指玩着,看不出有什么额外的情绪。
两人沉默了一会,楼下的音乐已经换了,从轻快的小步舞曲换成了一首轻爵士,很有林佑在现实之中喜欢听的那几首现代爵士乐的味道。
音乐声的切换好似也代表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已翻篇,泊珞尔重新挂上了微笑,向着面前的少女伸出了手。
“我能有幸请莎朗小姐与我共舞一曲吗?”
爱德雅特挑了挑眉,开口说道:“你确定吗?我对跳舞可是一窍不通”
“没关系,我是鱼尾巴,可不会被你踩到。”说完,她还俏皮地扬了扬尾巴,轻纱般的鱼鳍翻腾成花。
爱德雅特一下便笑出了声,她承认自己确实被娱乐到了。她伸出手,将手掌放于少女伸出的手掌之上,故意摆出一幅十分高傲的样子,拉长了尾音说道:“那我就——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
话音刚落,两人相视,一起笑出了声。
在悠扬的轻爵士之中,两位美丽的少女在阳台之上有些青涩地跳起了舞。灯光透过玻璃门扉打在她们的身上,让她们看起来像是熠熠生辉的珍珠。
“你的那位修大人可真是好看。”
“那当然了!修大人是最好看的!”
“对了,你把[修大人]一个人扔在
“……你不也把未婚夫扔在
“这不一样!……好吧,就让可怜的表哥在
“噗…你可真是……”
“对了,莎朗小姐。”
“怎么了?”
“……鱼尾巴,好像也会被踩到呢。”
“额……那不重要,我下脚有分寸的。”
“好吧,好吧……”
……
餐桌旁,白发少年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向着不知道第几批前来搭讪的人挥手道别。
“祝您今晚玩得愉快。”
“您也是!”向他告别的贵族小姐面颊通红,有些激动地回复道,临走前还不忘向他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修习以为常地将这些暗示全部忽略,转过头去打算再挑一盘甜品安抚一下自己受尽摧残的内心。
果冻吃过了,蛋糕吃腻了……嗯,挑块松糕吃好了。
他心情愉悦的拿起一块浇上了棕色焦糖的松糕,黄油和枫糖浆混合在一起,看着实在是让人食欲大发。
还没等他举起叉子吃上一口,终端就传来了催命一般的提示音。
他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响个不停的终端,又看了一眼桌上安静的散发着香气,等待他食用的松糕,还是认命般的打开了终端。
光屏刚浮现,他的眼前就猛然跳出来一条简短急促的消息:
【南伊被不明人士掠走了!】
好吧,看来今天这松饼是吃不了了。
白发少年坐直身子,将手里的叉子放下,冷静的先发送了一条讯息。
【先说清楚,什么情况?】
另一头的回复很快,看的出来,洛逸应该是时刻守着终端等他的消息。
【海道城爆发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疫病,需要a阶及以上的异能者才能治疗,南伊本来想好心的帮他们义诊,结果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那些病人一拥而上……等我们找过去的时候,南伊的异能好像已经不受控制了,虚脱昏迷之后,导致她异能失控的白袍人就把她带走了】
他解释的非常详尽,洋洋洒洒的一大段字发过来,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
【别慌,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把南伊带走,接下来也一定会露面。】
又过了一会儿,对面那头发送来一条消息。
【但愿如此吧。】
修关上终端,再次叹了一口气。他现在人不在海道城,漫画也还没有更新到最新的剧情,所以他对那一边所发生的事情并不太了解,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么说起来,漫画故意将他们两个人拆开,或许也是为了用这一次危机来让主角团的人成长……毕竟前面两次的事件因为有他这个外挂的帮助都太顺风顺水了一点,而一个合格的少年漫主角是不可能一直依靠着男二来大杀四方的。
现在一切都看他们的造化了。
……
冷。
好冷。
南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片漆黑。她皱起眉头,下意识的想要驱动异能来照亮黑暗——
无法发动。那种熟悉的异能使用过度后的虚弱感又逐渐攀上身体,南伊闷哼一声,收回了异能。
看来这段时间应该都用不了异能了……她有些苦涩的想道。接着,她试探性的动了动身子,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并没有别的不适。
她站起身来,双腿因为长期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而有点酸麻。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扶着身下柔软的“地面”,试探性的摸索到边缘,伸出双脚往下一踏。
果然,脚底传来坚硬的触感。她松了一口气,跳下了地面,转过身去摸索了一番刚刚自己坐着的东西。指尖划过绸缎般质感的布料,柔软的触觉忠实的透过神经传来。
唔,是床?而且感觉用料还很高级的样子……
“啪!”就在她扶着床沿,打算再去探索这个房间的其他东西时,光芒突然充满了整个房间,突然而来的强光让她的眼睛生理性的漫出泪水。红发少女抬起手挡住一部分光线,在指缝之中勉强适应着这有些刺眼的灯光。
在朦胧的视野之中,一道身影正在缓步向她靠近。南伊警惕的后退一步,压低身子做出预备攻击的姿态,低声质问道:
“什么人?!”
那道身影停下了,随后,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你可真是像她……但也不是很像。”
红发少女皱起眉头,那攻击的姿态依然没有收回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把我带来这个地方到底有何居心?”
面对她的质问,白袍男人倒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略显怀念的语气说道:
“罗莎娜,芙蕾娜……你们母女两人的名字倒是非常相似,看起来那孩子偷懒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听到熟悉的名字从这个可疑的白袍男人口中说出,少女的眉头皱的更紧。但她没有愚蠢到一上来就开口质问男人为什么知道她母亲的名字,是先否定了他的话。
“我不叫罗莎娜,也不叫芙蕾娜……还有,我来自东区,完全不认识你们西区的人。”
白袍男人听了他这话却是微微一笑,手指从宽大的袍口中抽出,指向了少女的眼睛。
“喔?你确定吗?”
南伊一惊,转头对上了墙角挂着的梳妆镜——
镜中的红发少女穿着一身繁重的长裙,重重叠叠的金边和流苏将这条裙子衬得庄严无比。而在那艳红长发的衬托之下,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好似在闪烁着光芒。
我的晶片?!南伊的呼吸一滞,不可置信的抚上了自己的双眼。不知从什么时候,她安安稳稳的戴在眼中的晶片却已消失不见。红色的柔顺发丝顺着她手肘的动作滑落到胸前,她看着那几乎长到腰间的红色长发,在心中默默骂了一句粗口。
他妈的,怎么绑架犯的业务还有生发了?
白袍男人微笑着看着少女的这一系列动作,等她抓起自己的长发时,才慢悠悠的再次开口道:
“罗莎娜小姐,现在你总不能否定自己的身份了吧?”
“我再说一遍,我不叫罗莎娜,我也不认识任何叫罗莎娜的人。”南伊继续用非常坚定的语气说道。
白袍男人好像非常无奈般的笑了笑,从袖口中取出了一卷羊皮纸。那些羊皮纸随着他指尖的抖动而展开来,那古老的笔迹清清楚楚的写着“罗莎娜”这三个字,而在这三个字的上方,一条细细的银线将这个名字紧紧连接在芙蕾娜的
“这是我们一族的族谱,也是其中一任家主死后的异能力所化。所有拥有我们家族血脉的孩子,刚一出生名字便会出现在这张羊皮纸上。”
男人满意地看着僵住了动作的红发少女,拍了拍掌,清脆的响声让少女很快回过神来。
“好了,孩子。”
男人的双臂张开,像是在聆听圣徒祈祷的神父,双眼之上覆着的白布让他更像是一个苦修士。
“就让我为你介绍一下吧——我们家族世代信奉的神。”
“厄尔尼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