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言之指使着做了一上午的活,秦离感觉自己头晕目眩了,她这辈子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也很少做粗活。
傅言之竟然让她洗车,洗马车!
还说他这马车是纸糊的,让她小心一点,纸破了要在卖身契上再加一笔,毕竟这么大的纸不好找。
秦离整个人都懵逼了,谁家马车是纸糊的?谁家的?
秦离傻了半天:“公子……这马车,纸糊的,怎么刷?”
傅言之:“你问我?难道我是你的奴婢?”
秦离茫然地站在马车旁边,最后去找了个鸡毛掸子把整个马车都掸了一遍。
然后傅言之让她扫院子烧水做饭砍柴,一上午过去,秦离觉得昨晚她觉得此生最难受的马车现在是这世上最舒适的地方。
就这么干到了下午,傅言之消停了。
谢早早又喊她:“今儿怎么不敬茶了?”
秦离摇摇欲坠,这次是真哭了:“夫人,我想睡一会儿。”
谢早早:“你吓成这样做什么?我今天没对你做什么吧?”
客栈里的人都开始对着秦离指指点点:“瞧瞧,模样也没多好,被人买回来的,怎么还天天躺在那里不做活呢?”
秦离愤怒极了,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侮辱!
现在她也看清楚了,这个傅先生根本就没对她产生一丁点情愫,甚至都没把她当个女人!
她怎么能近得了身?
被这两口子折腾了一天,她晚上趴在马车上感觉自己被黑雾吞噬的时候都没这么累过。
但她也不是吃素的!
她还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于是,半夜她爬进了傅言之隔壁那个公子的房里,哭着求他:“公子,带我走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反正那公子看着很有钱,模样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黑灯瞎火的也不用挑了,她是不受这个罪了。
她进去没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了娇喘声和男人的笑声。
此时,站在房顶上的谢早早和傅言之听着那声音都面无表情,谢早早说:“我赌对了,她也就坚持了一日。”
傅言之:“还以为她当晚就会走。”
“怎么会,她可舍不得你。”谢早早道,“看你的眼神都放过。”
“也就放了一日,算不得什么。”
系统听着这对魔鬼夫妇的对话,心道,就你那把人当牛用的劲头,她很难再对你放光吧!
“总之愿赌服输。”
傅言之把自己的钱袋子丢给谢早早。
谢早早:“给我这么多做什么?”
傅言之:“带着沉。”
系统看了傅言之磋磨秦离,再看看现在对谢早早的态度,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人和人不一样,喜欢的类型也不一样。
女魔头也是有人爱的。
*
秦离跟那富家公子折腾了大半宿,第二日那富家公子就跑来找傅言之要卖身契。
“多少银子,我给了。”富家公子怀里拥着美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但在接过卖身契之后,脸都绿了:“公子,你这丫鬟买的,花了二十两?”
傅言之道:“你有何不满意,我还没有跟你算利息。”
富家公子很是不悦,把卖身契一丢:“你这丫鬟买贵了啊,我家买一个顶漂亮又会做绣活的丫头也就十两,你这一两银子差不多。”
秦离:“你说什么?!”
富家公子:“怎么了,本公子还个价有你什么事?”
秦离心里崩溃道,可是你还价的对象是我啊!你买得越划算我岂不是越不值钱了?
结果傅言之还一副认同的样子:“我带着也烦,那就五百文。”
秦离简直要晕倒了,怎么搞的,之前不是一副财迷的样子吗?如今怎么又不财迷了??
他不应该是一个娘唧唧的男人,爱财如命,招人厌烦吗?
怎么着男人似乎那里不一样了,说话也正常多了,甚至还带着一丝清冷出尘的味道。
她盯着傅言之的侧脸,心开始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结果就听到傅言之来了一句:“四百文吧,带走。”
富家公子啧了一声:“就该这样。”
丢下四百文就要走,结果秦离怔怔地看着那四百文。
四百文!她就值四百文?!
她又是砍柴又是烧水又是洗马车,还只穿着一只鞋!
这些人当她是什么?
那富家公子扯着她离开,她表情木然地看了那对夫妇一眼。
谢早早把一件皱巴巴的衣服丢过来:“你的衣服还你,快换回去。”
那是之前她太过狼狈换下的衣服,借了谢早早一件旧衣穿,还以为那衣服太破了已经被丢掉了,没想到还留着!
上面不是血就是泥还有窟窿啊!
谢早早还催促她:“快点,不然我收你衣服钱了,我衣服一套十两银子。”
富家公子急忙道:“你衣服赶紧还人家。”
秦离咬牙切齿地把衣服换了。
她会记住这两个人的,记上一辈子!
接下来她要去享福了。
那富家公子生怕傅言之反悔,拉着秦离就走,一路到了水边上了船,船上有个十分舒适的船舱,秦离以为自己能稍微歇息一下。
结果那公子除了缠绵的时候让她进来,平时只让她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饭菜也十分简陋。
秦离甚至还偷听到那傅家公子跟自己的小厮说:“带回老家能卖个好价钱,虽然说什么都不会做,但模样好,送去杏花楼。”
秦离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心想,最终这世道还是不能让她过安稳的生活。
刚刚离开一对尖酸刻薄的夫妻俩,又遇到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她怎么这么可怜。
她甚至还听到小厮跟那富家公子说:“公子,这个还跟以前一样吗?您玩腻了,就给我玩玩。”
“没问题,等本公子玩腻了,就归你了。”
她怒吼一声,整个身体冒出了大片黑雾,冲着两个男人就扑了过去。
那黑雾整个飘散出来,布满了整个船舱,她太生气了,一点黑雾都没有在身体里留,全都放了出来。
几乎在同时,她身上那破掉的衣服突然发出了极其刺眼的紫光,把她放出的黑雾整个包裹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