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上次在街上怼赢了八福晋,明月这些日子倒是清净了不少。
她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早起去永和宫请安。
偶尔给德妃带点黛妆阁新出的护肤套装和面膜精华等。
有时候也会拎一些望舒斋的新品蛋糕。
当然,也会时不时地约上十福晋去宁寿宫陪太后说说话。
只是近几日因改造升级城东和城西望舒斋分店的事而忙得不可开交,明月去永和宫的次数少了许多。
但德妃最近荣宠正盛,顾不上明月。
婆媳俩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万岁爷给的赏赐多了,德妃偶尔会派人往映月居送一些。
毕竟她如今能再得盛宠,这大半的功劳都要算在明月的身上。
后宫的女人,哪个还没些心眼子了?
争宠的手段千奇百怪、数不胜数。
但这其中最有效、最长久的还是得拥有一张花容月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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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七。
北风卷地吹醒了凛冽的夜,大雪铺天盖地倾泻而下,落在檐角上,扑在游廊里。
明月站在廊下望着眼前面无边际的雪幕,思绪万千。
明儿个就是腊月初八了。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不知怎的,明月突然就莫名的想起这首童谣。
春桃拿了件湘妃色斗篷为她披上,而后默默站在后面。
明月微眯着眸子望着纷纷扬扬铺落的雪瓣,开口喃喃:
“京城的第二场雪。”
时间过得真快啊!
转眼间,她穿越在大清已经半年了,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呢。
这时,身后传来冬喜的轻快的声音。
“福晋,该用早膳了。”
明月这才回笼思绪,她转身朝两个丫鬟轻轻笑了下。
转而回了屋。
早膳过后,明月原本想窝在家里撸猫看闲书的。
下雪的日子,就应该围着火炉烹茶煮雪看看闲书。
当初在现代的时候,每到隆冬下雪日,她都很奢望能够将自己裹被子里睡上一整日。
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
可偏偏她天生劳碌命!
冬喜见明月脱掉鞋袜上了暖榻,忍不住问身侧的春桃。
“福晋昨晚不还说今日要出宫去视察城东和城西的新酒楼吗?”
春桃不解地摇了摇头。
隔了半晌,才慢吞吞道:
“外头下着大雪,撒个懒倒也没什么。”
闻言,冬喜叹了口气。
“是啊,福晋自病愈后就没偷得一日闲,今儿个就趁着雪天好生歇息吧。”
两个丫鬟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正准备放下珠帘出门时,耳畔传来明月的声音。
“你们俩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听到明月问话,二人关门的手一顿,对视了一眼后又折了回来。
冬喜心直口快。
“福晋,您昨晚说要去视察城东和城西酒楼的装修情况的。”
冬喜话音刚落,明月握着书卷的手顿了顿。
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早晨光顾着伤春悲秋了,倒把正事儿给撇到脑后了。
她将书卷放在床头,而后翻身下床,穿好鞋袜。
坐到妆台前简单妆扮了下后,便带着两个丫鬟出了宫。
主仆二人先去的城东分店。
相较先前的小二层铺面,如今的大酒楼扩建后,气派了不少。
虽还是二层阁楼的格局,但改造升级后,先前的小铺面大变样。
明月在心底里暗暗感叹。
幸亏当初开望舒斋分店时,她特意让两个丫鬟挑了几间面积较大的铺面。
当初两个丫鬟还不解,问她只是开个糕点铺而已,买这么大面积的铺子作甚?
现在总该知道她当初的打算是没错的。
一楼大厅的装修风格和明月当初给工人师傅的图纸大差不差。
毕竟时代不同,装修工具和师傅们的装修思想都与她脑子里的想法有出入,能做到这份儿上已经不错了。
一楼大厅,刚入口是一个柜台。
整座柜台是由红木打造,柜台上有算盘、简单的打包食盒,还有笔墨纸砚等等。
柜台后面是一座木架,正中央的架子上摆放着咖啡、奶茶、酒和蛋糕。
而架子的两边则是整齐摆放着的书籍,有游记、诗书典故,还有话本子。
且一楼大厅的每张坐席由精致的镂空屏风隔开,屏风上绘制的是山鸟鱼虫。
不仅如此,靠窗的坐席几乎都是方形长桌的六人坐,而中间的坐席则是四人圆桌型。
二楼则是雅间包厢。
包厢内的装修和陈设就更奢华精致一些,主要是为了满足那些个达官显贵们的喜好。
而门口的牌匾由“望舒斋”改成“望舒楼”。
只是简单地改了一个字,由“斋”换成“楼”,意味着这里从一个糕点铺子正式改造升级为酒楼。
从城东出来,主仆三人又去了城西一趟。
城西望舒楼的装修进度和城东相差无几。
再过个半月,差不多就能开张营业了。
那个时候,正是快过年的几天。
百官休沐,到时候凭着先前“望舒斋”在京城的名气,想必新开的这两家酒楼的生意不会差到哪里去。
主仆三人查看完酒楼装修后,已临近中午。
城西望舒楼门口,春桃抬头看向明月。
“主子,雪势小了,咱们现在是要回宫吗?”
闻声,明月静默了一瞬。
“要不顺路去城西黛妆阁转一转?”
明月说着就朝身后的两个丫鬟看去。
二人闻言,皆点了点头。
主仆三人去黛妆阁时,没有坐马车。
一路上赏雪叙话,刚穿过一处胡同,冬喜突然惊呼出声。
“福晋!”
明月微蹙着眉,侧眸瞥了冬喜一眼。
轻声问:“怎么了?”
冬喜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间茶肆。
“您看,那名男子是不是十四爷?”
明月顺着冬喜手指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一男一女站在茶肆门口。
青衣男子确实是狗十四,只是那名粉衣女子为何那么熟悉。
明月半眯着眸子,凝神瞧着那名女子。
许是背对着看不到脸的缘故,明月脑子里只觉得那抹粉色身影很是熟悉,却一下子想不起那人是谁。
这时,春桃闷闷儿地开口:
“福晋,奴婢瞧着那人好像是纳兰家的小姐。”
听了春桃这话,明月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不远处那二人立在雪地里,男子身量颀长、气度不凡,女子弱柳扶风、袅袅娜娜,倒是挺相配。
想起上上辈子的她在听了京中的一些风言风语后,可没少因纳兰月娴而在十四爷跟前闹。
可郎有情妾有意又如何,最终还是没能成眷属。
就算她最后一辈子困在所谓的情爱里郁结而死,十四爷也没娶到他的白月光。..
甚至临死前,她还觉得是自己争赢了。
可这辈子,她不想争了。
想到这里,明月不禁轻笑出声。
这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吗?
只要站在那里就赢了……
春桃和冬喜此时都已经在心底为明月感到委屈。
尤其是冬喜,一双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恨不得冲上去暴揍纳兰月娴一顿为自家主子出气。
可看到自家主子还在没心没肺的笑,二人顿时愣住了!
许是漫天大雪下,明月一身红衣实在太过显眼。
十四爷突然朝这边望了过来。
霎时,四目相对。
隔着一个街口,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明月略偏头,唇畔勾着笑朝十四爷微挑了下眼梢。
转身正欲离去时,身后传来纳兰月娴的声音。
“十四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