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给她带御筵

送走十爷两口子,明月这才抬脚朝四所的方向走,丝毫没有理会跟在后头的十四爷。

立春不过两三日,正是春寒料峭时。

夜风拂面而过时,带着凛冽寒意。

两个丫鬟见状,一个忙将汤婆子塞到明月手里,另一个拿出斗篷给她披上。

明月这才觉得身上的寒意消褪了些。

这顿元宵宴结束,便意味着年也过完了。

接下来的日子,便又要忙忙碌碌了。

左不过是为了几两碎银。

只希望新的一年能够少些坎坷。

等明日她就要好好地筹备连锁酒楼的事了。

到时候连带着将黛妆阁连锁店的事儿一并解决了。

明月满脑子都是生意上的事儿,怔愣间,左手已经被包裹在某人温热的掌心中。

她蓦地回笼思绪,就发现十四爷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侧。

她微微用力,本想挣脱他那只大掌的禁锢,奈何力气悬殊太大。

挣脱不开,明月不禁仰起小脸,蹙眉朝十四爷翻了个白眼。

短短半日的功夫,狗十四吃了她两次豆腐。

要不要这么厚脸皮?

在外人跟前装装恩爱夫妻也就罢了,竟还想着假戏真做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新鲜感吗?

想到这些,明月冷声道:

“松开。”

十四爷抿了抿唇,云淡风轻道:“不松。”

说着就将她怀里的汤婆子夺过来扔到冬喜手里。

“只剩点余温了,能暖手吗?”

说着还侧眸瞪了两个丫鬟一眼。

“是拿这东西给你们主子纳凉?”

明月:“???”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神情委屈。

冬喜用掌心摸了摸汤婆子,哪里只剩余温了?

明明很暖和的好不好?

依她看,爷八成是想拉福晋的手,又找不到理由,这才将气出在汤婆子身上。

回到四所后,刚踏进大门,十四爷就被两个侍卫叫走了,明月可算舒了一口气。

映月居。

她从耳房沐浴出来后,便吩咐两个丫鬟去小厨房弄了些吃食回来。

元宵宴上,毕竟得顾及着点身份,哪能敞开了吃。

回四所的路上,她肚子叫了好几回。

因着这事,还被狗十四无情地嘲笑了一番。

外间,明月正涮暖锅,十四爷就拎着个食盒阔步走了进来。

见明月已经开吃了,眼底沁着浅浅的笑意,却没说什么。

明月见他进来,正欲起身行礼问安,却被他按回了椅子上。

见状,她吩咐春桃又取了一副碗筷。

两个丫鬟跟着她忙忙碌碌了一整日,连口正经饭都没吃上。

明月不忍心,便将人打发下去。

“小厨房食材多的是,你俩想吃什么自己去做便是。”

二人屈膝朝明月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

正欲离开时,明月似是想起什么,随即将人叫住。

她放下筷子,起身走到里间,从床头小几的抽屉里拿出两个锦盒。

她走到外间,先是给两个丫鬟一人一个鼓囊囊的荷包,随即将锦盒塞到二人怀里。

“这半月忙着宫里的事,忘了给你们压岁钱,趁着今儿个年还未过完,给你们补上。”

两个丫鬟见状,忙跪下谢恩。

明月轻舒了一口气,俯身将二人扶了起来。

“先别急着跪,压岁钱可不是好拿的。”

闻声,两个丫鬟抬头迎上明月温和的目光,等着她的吩咐。

明月樱唇微抿,柔声道:

“明儿个从我账上拨上些银子给咱们四所的人打赏,每人各五两,咱们院里的多加五两。”

两个丫鬟闻言,乖乖巧巧地应了声是。

只听明月又道:

“这几日我要忙别的事,出不了宫,你二人明日代我去几间铺子里跑上一趟。”

她微眯着眸子思忖一瞬。

“赏钱照例从我账上拨,掌柜的各十两,其他伙计各五两。”

等明月有条不紊地吩咐完,将两个丫鬟打发走之后,十四爷已经吃得七八分饱了。

明月坐回椅子上,默默吃饭。

十四爷则歪靠在楠木椅上,凝神打量着明月。

青葱玉指握着白瓷汤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里送,水润润的红唇上沾了些汤汁。

她生的好看也就罢了,吃相竟也这般秀气。

思及此,十四爷眸底突然就莫名地漾起淡淡的笑意。

他取过帕子擦了擦手,随即打开食盒。

“尝尝。”

明月掀眸去看,就见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都是宫中的御筵。

荔枝白腰子、螃蟹酿橙、叉烧鹿脯,还有一碗冰糖燕窝羹。

明月从饭菜上收回视线,狐疑地目光落在十四爷身上。

她严重怀疑今日宫宴上,狗十四约莫是一直盯着她瞧。

不然咋可能知晓她尤爱这几道菜的?

瞧着这几道菜还冒着热气,大半夜的,他莫不是派人专门跑了一趟御膳房?

十四爷自动忽略她疑惑的目光,而是温声道:

“趁热吃吧。”

他将瓷碟往明月跟前推了推,轻声问她:

“你这儿可有酒?”

明月闻言,握着木筷的手顿了顿,低声问道:

“有,您想喝什么酒?”

他微抿着薄唇思忖半晌,这才答道:

“都可。”

两个丫鬟在小厨房吃东西,明月没叫。

起身自个儿去了耳房一趟,回来时,手里拎着一坛酒。

正是望舒楼开张那日宴请十爷他们的桑落酒。

她取了个容量稍大点的酒杯,俯身倒了一杯推到十四爷面前。

“嗜酒伤身。”

她云淡风轻地嘱咐了句,随即坐回位置上,开始专注地吃起了他拎回来的那几道御筵。

其实伤不伤身她也不在乎,关键狗十四醉酒后会耍酒疯。

那日他喝酒后爬床嚷嚷着要跟她圆房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想到这里,明月忍不住掀眸剜了十四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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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房,春桃和冬喜瞧着锦盒里满满当当的首饰钗环,还有那鼓囊囊的钱袋子,泪眼婆娑。

不算这些首饰钗环,福晋赏她二人的压岁钱各五十两。

整整五十两,这可顶得上县老爷的月俸了。

冬喜抱膝蹲在地上,边往灶口添柴,边哽咽道:

“我弟弟的入学束脩就得二十两,还有我娘的痨病,别说是请大夫了,光买药就得花一大笔银子,这些钱可都是福晋赏的。”

她们的工钱一月才三五两,宫里不比外头,处处都要打点花销,三五两银子哪经得起折腾?

若不是福晋心善,她哪有银子往家里寄?

又哪来的钱供弟弟读书认字?

福晋的恩德,她这辈子都会记在心里。

春桃见状,放下汤勺,蹲下身摸了摸冬喜的脑袋,柔声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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