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此话一出,赵世昌显然被眼前女子的气场给怔住。
他虽跋扈,却也不是个傻的。
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也发觉明月的身份不简单。
于是试探着问道:
“你是何人?”
明月冷哼一声。
“何人?”她反问道。
须臾,她轻抿了抿红唇,又道:
“我自是这望舒楼的东家。”
“你今日在望舒楼闹事,我身为这里的东家,定不能坐视不理的,不是吗?”
说罢,她拿出那枚雕着龙纹的玉牌在赵世昌的眼前轻轻晃了晃。
“看清楚这枚玉牌的模样,你若是不识货,便等挨了这顿打被抬回去后好好地问问你阿玛。”
“下次若还敢在望舒楼造次,便不是挨一顿打这么简单的了。”
随即朝侍卫使了个眼色。
见状,几名侍卫个个摩拳擦掌,而后将赵世昌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顿时,整个望舒楼都萦绕着赵世昌的惨叫声。
而明月则已经带着冬喜走到柜台前。
她从钱袋子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冬喜,吩咐她过去结账。
冬喜起初有些不解,但听到明月解释道:
“虽说是我名下的铺子,但账该结还是得结,这道程序还是得走。”
闻声,冬喜只好遵从命令办事。
待付过账,明月便带着冬喜先上了马车。
隔了半晌,几名侍卫才阔步从望舒楼走了出来。
而酒楼的几名打手则紧随其后,抬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赵世昌出了望舒楼的大门。
紧接着,几名打手将人扔到旁边巷口。
紧接着,赵府的那几名家丁也鼻青脸肿地被人拖了出来。
明月听到侍卫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沉声问道:
“事情可处置妥当了?”
领头侍卫恭敬答道:
“回福晋,都处理妥当了。”
隔着马车车壁,明月轻轻点了点头。
而后道:
“出发吧。”
这时,忽而听到领头侍卫问道:
“福晋,那赵世昌那边......”
明月蹙眉:“怎么了?”
侍卫当即回道:
“奴才们担心赵弘燮......”
侍卫话还未说完,只听明月答道:
“他不敢。”
正因为赵弘燮是顺天府的总督,他才更不敢将此事闹大。
传出去,他这个总督脸面上过不去也就罢了。
毕竟有这么个不中用的儿子,没脸面的是他赵弘燮,又不是旁人。
传出去,旁人只会说他教子无方、家教不严。
尤其是让他那些个同僚知晓,保不准会成为一辈子的笑柄。
当然,不仅如此。
赵世昌今日在望舒楼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想瞒赵弘燮都不可能。
届时赵弘燮问起,赵世昌自会将今日这一切老实交代。
到时候只要赵世昌不添油加醋一顿乱说,想必他阿玛便知道这枚玉牌的意义所在。
到时候就算心里不痛快,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虽说如今官职直隶总督,却也是个汉臣。
皇上虽器重赵弘燮,欣赏他的才能,却也极为忌惮汉臣。
因此,赵弘燮绝不敢声张此事。
若是闹到京师,传到皇上耳朵里,只怕到时候不好受的只会是他。
马车正欲驶出时,耳畔突然传来掌柜的声音。
闻声,明月掀开帘子朝外头望去。
就见掌柜已经走到马车跟前。
先是朝明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而后满脸歉意道:
“东家,今儿个都是小的招待不周。”
“又出了这档子事碍了您的眼,还劳您亲自解决,是小的无能,还望您轻罚。”
明月闻言,淡淡道:
“罚倒不必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而后侧眸睇向掌柜。
“不过照你这么个经营法,望舒楼赔不赔本暂且不论,只怕店里的伙计得憋屈死。”
“日后莫要再像今日这般没骨气,望舒楼的东家是我,出了什么事,自有我这个东家在后面撑着。”
掌柜闻言,连忙点头应是。
只听明月又道:
“日后酒楼若是再出现第二个赵世昌,大可堂堂正正地打回去或者骂回去,要么径直命店里的打手将人打出去。”
“切莫再如今日这般憋屈。”
听了明月的训话,掌柜的当即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于是恭敬应下。
随即,她又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几句,才将人打发走。
望着掌柜的背影,她不由轻叹了口气。
其实也不能只怪掌柜。
是她命令各个分店的掌柜,凡是以顾客为主,一定提高服务质量,对顾客态度要好。
却忘了告诉他们,不是所有的顾客都值得一个好服务。
总有那么几个不知轻重的,想死乞白赖地吃白食。
可这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
所以该教训的时候,还是得让他们长点记性。
--..
途中。
明月正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脑海中突然闪过系统软糯糯的声音。
【你今日处置了赵世昌,就不怕来日他老爹在康熙跟前参你一本?】
不等明月开口,又道:
【你可别忘了,你如今可不单单是十四福晋这一层身份,你还是这么多铺子的东家。】
经了这一事,只怕宿主会遭赵弘燮记恨。
赵世昌身为一个庶子,为何那般嚣张?
还不是他爹宠着惯着,当祖宗似的供着,所以一个庶子才这般没规矩。
可见赵弘燮对这个儿子也是极为看重的。
若是再深究,只怕又得联系到宠妾灭妻一事上。
但不管如何,宿主此次定是得罪了那赵弘燮。
就希望日后此人莫要出来添乱,否则,只怕宿主又得一番折腾。
明月自是明白系统话里的意思。
她微抿红唇,云淡风轻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是还有你这只吞金兽帮衬着吗?”
随即用打趣的口吻说道:
“怕甚?”
闻言,系统忍不住对着明月翻了个白眼,而后不再吭声。
它蜷缩成一团趴在明月腿上,继续呼呼大睡。
心想,也罢,人家都不在乎,它跟着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反正到时候吃苦头的又不是它。
明月垂眸,瞧着怀里黑猫气鼓鼓的样子,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真不知有这么个爱操闲心的吞金兽系统,是福是祸?
思及此,她抿唇,轻笑出声。
而坐在一旁的冬喜听到这阵极轻的笑声,忍不住向明月投来打量的目光。
主子最近怎么有点神神叨叨的。
要么无缘无故地发笑,要么一个人自言自语。
她有好几次看到福晋坐在屋里,一个人自说自话。
且说的都是些奇奇怪怪她听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