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格外明媚,暖融融的。
就连空气里都氤氲着花香和青草的气息。
明月静立在仁心堂门口的台阶上,一只手撑在柱子上。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几名侍卫打扮的人朝明月这边走了过来。
待走上前,侍卫们拱手向明月行礼。
明月眼睑低垂望向他们,低声问:
“事情可办妥了?”
侍卫答道:
“回主子,皆已办妥,那几人不用衙役审问,便签下认罪书。”
明月默了默,又问:
“那几名药贩子呢?”
领头的侍卫答道:
“其中一个有点三脚猫的功夫,逃了,其他人一并送到衙门去了。”
明月轻轻“嗯”了声。
隔了半晌,她吩咐道:
“其实今日之事算不得多大的变故,只损失了几十两银钱,倒也不是什么大数目。”
“你们几个只记住自己的主要职责即可。”
闻声,侍卫恭敬应了声是。
明月沉吟片刻,将几名侍卫打发了下去。
一直等到傍晚,医馆打烊后,明月才让明月将另外几家分店的伙计一并叫到总店这边。
她借着今日这件事对其他伙计好好儿地敲打了一番。
随即将仁心堂的总账交给了春桃管,而冬喜则是仁心堂的总掌柜。
眼看着她二人再过两年就能出宫重获自由了。
不如趁现在,对她二人多加栽培。..
等到后面她就将仁心堂完全交给她二人管理。
春桃心思细腻,人又伶俐,说话做事也妥帖得体,先前两个丫鬟跟着她学盘账,她便发现春桃是个管账的好手。
而冬喜心思虽比不得春桃细腻,可说话做事雷厉风行、尤其是与人交际时八面玲珑,做仁心堂的总掌柜最好不过。
至于各分店,只留个坐堂大夫和账房先生即可。
毕竟仁心堂才刚营业没多久,要不了那么多的人手。
等日后医馆的经营模式逐渐成熟后,再说招聘的事也不迟。
明月这般想的,自是这般做的。
她将各分店的人手重新调配一番,又给伙计们立了一遍规矩。
这才带着两个丫鬟回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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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所。
明月刚穿过游廊,就有下人急匆匆地跑上来向明月禀报道:
“福晋,弄玉轩的那位出事了。”
明月皱眉,沉声问道:
“大惊小怪的作甚?”
心想,只要命还在就行,旁的事,管她在屋里如何作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且她今日还专门吩咐了下人,让对弄玉轩别看管得忒严实。
若是将弄玉轩看守的严丝合缝的,那么那些个苍蝇怎么往进飞?
那她准备的除苍蝇的物件岂不是派不上用场了?
这般想着,明月眉峰一扬,沉声道:
“说吧,到底什么事?”
下人闻言,战战兢兢地答道:
“奴才们想着弄玉轩的那位昨日才挨了板子,估计下床都难,所以午间用膳时便没有轮流看守,一起去了膳房。”
“可等午膳结束奴才们回到弄玉轩,一推门便看到床榻前一滩血迹。”
说话间,那名下人忍不住掀眸偷瞧了一眼明月的脸色。
见明月神色如常,她才继续道:
“原是那位割腕自杀了。”
话落,只听明月云淡风轻地问道:
“死了?”
明月此话一出,下人顿时愣住。
她原以为福晋听到弄玉轩那位割腕自杀的消息后,不说大吃一惊,脸上多少会有几分诧异吧。
可谁知福晋一脸从容不说,张口就是这么一句问话。
这还是刚嫁进四所时主子下人们一致认为的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嫡福晋吗?
须臾,下人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答道:
“回福晋,幸亏发现的及时,没什么大碍。”
“且那会子碰巧赶上十四爷从兵部回来,十四爷便从四所寻了个会点医术的老嬷嬷简单给那位包扎了下。”
下人话落,明月只是轻轻“嗯”了声。
待下人离开后,明月侧首朝身旁的春桃使了个眼色,低声道:
“你亲自过去一趟,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春桃福身应下,而后便快步朝弄玉轩的方向走去。
明月则带着冬喜回了映月居。
回去的路上,冬喜忍不住低声向明月嘀咕道:
“福晋,奴婢瞧着,弄玉轩的那位根本没想死,约莫是想着借自杀闹点动静出来,好让德妃娘娘替她做主。”
冬喜话落,明月脚步微微一顿。
她转身淡淡瞥了冬喜一眼:
“倒是机灵了一回。”
冬喜闻言,憨笑着挠了挠头。
待回到映月居,趁冬喜去小厨房准备晚膳的时机,明月从荷包里拿出了些金银首饰还有碎银子放到黑猫跟前,淡淡道:
“你天天躺在屋里不是吃就是睡,忙得只有我一个人。”
闻声,系统只哼哼唧唧了几声,而后继续吃东西。
良久,待吃完东西,它蹲在榻上,一脸满足地舔着小肥爪。
【你不是要想法子赚钱吗?】
这话说的理直气也壮,可明月险些被气得半死。
若不是它,她又何故再来这里一趟?
与其带着前两世的回忆在这里苟活,还不如在现代猝死后投胎转世的好。
即使投胎成小猫小狗也比在这里快活。
待思绪回笼,她斜眼睇了系统一眼,冷声问:
“我攒了一百八十五个积分了,对不对?”
话落,系统轻轻摇了摇脑袋,答道:
【一百八十个。】
明月闻言,立马争辩道:
“我记得明明是一百八十五个......”
系统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才道:
【先前你兑换的那批药材不算积分?还有现代的医学书籍......】
【这些都需要花费积分的吧?】
明月顿了顿,在心底仔细盘算着这段日子花费的积分。
恰在这时,春桃缓步走了进来。
明月见状,将黑猫抱在怀里,帮它顺毛,动作轻柔。
春桃隔着屏风向明月问了声安,得了允才走进里间。
明月端坐在榻上,目光落在春桃身上,柔声问:
“如何?”
春桃轻轻抿了抿唇,低声答道:
“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了,不过奴婢倒是瞧着那位伤得并不重。”
说话间,她脑海中不由闪过她刚进屋时,原本躺在床榻上要死不活的舒舒觉罗氏突然翻身坐了起来。
而后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指着她破口大骂。
那泼辣劲儿,可不像个割腕自杀而失血过多的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