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昭昭受伤

从映月居出来,回听雨轩的路上,伊尔根觉罗知云仰起苍白的小脸,望向头顶湛蓝的天空,思绪万千。

今日若不是福晋提前向她通气儿,只怕要不了多久,她和江吉鲁只能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这被高墙围住见不得天日的紫禁城,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既是这般,那她也得早做准备了。

待将福晋交代她的事儿早早办成,便可以重获自由了。

前院书房。

修文轻轻叩门,得了允,才推门而入,凑到十四爷跟前,嘀嘀咕咕地小声说了几句。M..

十四爷闻言,微挑眉梢,问道:

“现在呢?还待在映月居?”

修文摇了摇头,道:

“已经回听雨轩了。”

闻声,十四爷只是云淡风轻地“嗯”了声,没再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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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明月找了许久没找到昭昭的下落,于是问院里洒扫的下人有没有看到一只黑猫。

下人们自是知道明月对那只黑猫有多上心,可黑猫每日除了躲在榻上睡大觉就是出门遛弯。

但凡福晋出门,期间连一炷香的功夫都隔不上,黑猫便也没了踪影。

一直等到傍晚天黑之际,估摸着福晋快回四所时,它才悠哉悠哉地晃着肥呼呼的身子回了映月居。

院里的人常常感叹嫡福晋的这只黑猫有灵性。

这般想着,其中一位洒扫丫鬟答道:

“回主子,晨间奴婢瞧见黑猫跃上屋檐,估摸着是去外头遛弯了,算时间应当快回来了。”

闻声,明月蹙眉,不解道:

“算时间?”

见明月这般问,丫鬟便老实将黑猫近日的行径动态与明月说了一遍。

丫鬟话落,明月摆了摆手。

合着她不在四所的时间段,昭昭也没闲着。

它成日除了吃睡,还能作甚?

莫不是真的跑出去与哪只小母猫约会去了不成?

思及此,明月被自己这荒诞的想法给逗乐了。

恰在此时,就见十四爷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拎着一只肥呼呼的黑猫从垂花门走了进来。

黑猫灰头土脸的,脑袋和尾巴上各有一处秃了毛。

明月微眯着眼眸仔细一看,可不就是昭昭那只吞金兽吗?

它这哪是出去招惹小母猫了,一看就是出门去跟其他猫打架去了。

就在她愣神之际,十四爷已经提溜着昭昭走到她跟前了。

此时,昭昭还蹬着肉乎乎的两只后腿似是要挣脱禁锢着它后脖颈的那只大手。

哼哼唧唧的,满脸不服气。

明月先是瞧了昭昭一眼,随即掀眸看向十四爷,疑惑道: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话间,她用手指了指十四爷手中的黑猫。

闻声,十四爷微眯了眯眼眸,道:

“我过来你这里时,恰好碰到它躲在游廊的石桌下舔舐伤口。”

“估摸着是去御花园或者猫狗房跟其他的猫打架了。”

顿了顿,他将黑猫塞到明月怀里,随即阔步进了正屋。

边往屋里走,边轻声道:

“瞧着伤得不轻,你最好给它涂点外敷药。”

说话间,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之意。

明月垂眸看向怀里蔫了吧唧的黑猫,一颗心似是被什么东西揪着,隐隐作痛。

只短短半日的功夫,它不在屋里睡大觉,竟跑出去弄了一身伤。

可真是个“听话的好统子”!

明月将昭昭抱在怀里,轻轻地顺着它沾了灰尘血污的毛。

她轻叹了声,随即抱着黑猫回了屋。

边往屋里走,边吩咐下人道:

“去打一盆清水来,再去私库拿些外敷药过来,腿脚放开些。”

闻声,丫鬟放下手中的活计,连忙应了声是。

不多时,清水和外敷药都来了。

明月用帕子沾水,一点点帮昭昭擦掉身上的血污。

隔了半晌,她边给昭昭敷药,边用心声问道:

“才半日的功夫,怎就弄了一身伤回来?”

明月话落,昭昭只是哼哼唧唧了几声,没有搭腔。

见状,明月轻叹了声,继续帮昭昭敷药。

不多时,待敷完药,她将昭昭抱到里间的软榻上。

十四爷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顿时就有些落寞。

她对一只猫都呵护备至。

方才瞧着她帮那只肥猫擦药时眸子里尽是担忧之色,擦药的动作更是温柔至极。

这种神色,即使他在江宁府性命攸关时也从未见到过。

或许,在她心里头,只怕他连府里的丫鬟奴才和猫猫狗狗都不如。

待思绪回笼,他道:

“你也不必太担忧,若是怕它再出去打架弄一身伤,赶明儿个我找个奴才亲自照看它。”

听到他清冽如玉的声音,她回过神来。

她仰起那张明艳小脸,正对上他那双略带着懒散笑意的琥珀色的狐狸眼。

她轻抿着薄唇默了默,才道:

“不用。”

隔了半晌,又解释道:

“其实昭昭平日乖着呢,今日之事许是事出有因,妾身日后多盯着它些便是。”

见明月不愿,十四爷沉默一息,便转了话锋。

顿了顿,他道:

“你脖间的伤,可敷过药了?”

明月闻言,笑着摆摆手。

“只是一点皮外伤,又不疼,也不会留疤,妾身没那么娇气。”

听到她这番话,十四爷垂眸,琥珀色的眼眸淡淡地睇了她一眼,男人的容貌偏冷,这般瞧着她时,眼角眉梢处好似浸了几分浅浅笑意。

明月素来偏爱皮相好看的人,无论男女。

所以这会子盯着十四爷那张脸瞧,一时竟瞧得有些痴了。

饶是活了两辈子,见过了大风大浪、经历了战场厮杀的十四爷此时被心爱之人一瞬不瞬地瞧着,也不由脸上泛起薄红。

他抬手掩唇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而后吩咐门口候着的下人,道:

“去拿些外敷药来。”

下人应下。

不多时,便拿着装着药膏的小瓷瓶走了进来。

十四爷从下人手中接过药瓶,目光移到明月身上。

道:

“过来。”

他边拔药瓶的塞子,边放低语气跟明月说话。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刀伤,大意不得,且位置还在喉咙处,也就你心大。”

看似责备的语气,可明月隐隐能听出其间夹杂的关心和担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