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有人说我和高溪是......是什么龙阳之好?这都是什么狗屁诨话!」
湛墨北叉着腰一脸愤慨的唾骂着。
「这流言已经在军营里传得沸沸扬扬了,为了肃清你和高溪的嫌疑,你俩还是尽量避避嫌,别总待在一起了。」
「别人把我和高溪的关系想歪,那是他们的脑子龌龊。老子才不会因为那些狗屁诨话故意疏远高溪,高溪又没有做错什么。再说了,要是我疏远了高溪,那些混蛋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他呢。」
易臻满腹狐疑的看着湛墨北,总感觉他说这话怪怪的。
「你不会真的和高溪......有什么吧。」
「滚!你想哪儿去了!」
湛墨北恼羞成怒的怒骂道。
「得,怎么做还是你自己决定吧,但我要提醒你,如今你是西山军营的校尉,旁人若存了歹心以此事在陛过去不可。」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有女干人陷害我,陛下那么英明,定然不会听信那些个诨话。」
「你啊你,真是一根筋。行了,我会嘱咐那些士兵别再胡说八道的,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易臻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便走出了军帐。
站在军帐外捧着凉茶和食盒的高禧谙见易臻出来,便慌忙的躲了起来。
可她的身影还是被易臻用余光扫到了。
易臻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高禧谙一眼,嘴唇微微翕动,但并未说出什么。
高禧谙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
刚才他们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所以现在面对易臻时,便满满都是尴尬。
「进去吧。」
易臻说了三个字便扭头离开了,这事儿还得他们自己解决才行。
高禧谙泄气的低头看看那清澈微漾的茶汤,突然发觉自己女扮男装偷偷潜入军营,对湛墨北来说是个大.麻烦。
她深吸了几口气,抬腿踏上了军帐前的台阶。
「湛校尉,你的茶烹好了。」
湛墨北听见高禧谙的声音,立马舒展了眉头。
「饭菜好了。」
高禧谙把凉茶和食盒放在了桌案上,然后从食盒里把菜一一拿了出来。
都是些最普通不过的饭菜,样子不华丽,但顶饿。
「一起吃吧。」
湛墨北说着就盘腿坐了下来。
可谁知高禧谙却拿起了食盒,「属下还是去和大家伙儿一起吃饭吧。」
「站住!」湛墨北皱眉喊住了她,「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那些诨话那么不堪入耳,你听它们作甚?」
「我也不想听见的,可已经听见了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等过几天流言平息后,我就悄悄逃走,到时候你可以对外宣称高溪是个逃兵,这样别人就不会说什么了。」
「你要离开?」
湛墨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是你说你要效仿单瑶女将军入伍从军的,现在因为几句没头没脑的流言就轻易放弃。高禧谙,你喜欢一个人可以说不喜欢就不喜欢,难道做事情也可以说不做就不做了吗?」.z.br>
高禧谙没想到湛墨北会突然这么情绪激动,一下子扭过头来回怼道:
「是,是我任性!现在我后悔了,想走了,不可以吗?」
「不可以!我是你的上司,我不许你离开,你就不准走!」
「当初我入军营,你说什么都不肯让我留下。现在我要走,你又不肯让我走。湛墨北,你不会是
舍不得我吧。」
湛墨北明显一愣,旋即撇过了脑袋,「我没有。」
高禧谙点了点头,「我知道。」
虽然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但她还是很失落。
说完这三个字,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湛墨北回头望着她的身影,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回到营帐后,高禧谙便开始收拾行李。
一切有关于高溪这个人的痕迹都不能留下,否则别人一旦查起来,对湛墨北亦是很不利的。
高禧谙想到这儿,冷笑着自嘲道:「人家不喜欢你,你还为人家考虑这么多干嘛,真是犯贱。」
她顺手抓起床榻上的衣衫准备叠好,谁知一声脆响落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高禧谙拿开衣衫,往地上看去。
是湛墨北送她的那瓶无伤粉滚落在了地上。
高禧谙蹲下伸手将它捡了起来,脑海里回忆起这些天在军营里和湛墨北待在一起的时光。
他们虽然天天斗嘴吵架,但无论是吃饭还是练功,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
这样每天舞刀弄枪的日子,是高禧谙向往的。
那个人,也是高禧谙喜欢的。
次日清晨,高禧谙颓唐的从床榻上坐起了身。
她身为校尉的亲信,每日都要给湛墨北准备早饭。
这段时间日日如此,她已经养成习惯了。
洗漱过后,高禧谙便顶着一对儿黑眼圈掀开了帐帘。
「啊!你在这儿干嘛?」
帐子外的湛墨北像一尊雕塑一样矗立着,把高禧谙吓得不轻。
湛墨北高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太阳。
「本校尉是来督促你练功的,现在,去练场上扎好马步。」
「你有病吧,现在才刚到卯时,扎什么马步啊?」
高禧谙白了他一眼,便要从一旁绕过他去。
可谁知湛墨北一个大跨步拦住了她。
「本校尉是你的上司,只要你还在西山军营,你就得服从军令。若你不听话,我就将你关进小黑屋里,这样你一时半刻也别想逃出军营去。」
「你!」
高禧谙看着湛墨北一脸贱兮兮的表情很是恼火,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我去。」
她乖乖去了练场,湛墨北就一路跟在她身后。
这时,军营里的士兵们也陆陆续续的起床洗漱了。
而湛墨北和高禧谙那两抹身影在空旷的练场上就显得格外显眼。
「欸,那不是湛校尉和高溪吗?」
「是啊,他们果然不简单,大早上的就在那儿卿卿我我。」
「小声点,让湛校尉和易副尉听见了你小命儿就不保了。」
这时,毕宽走了过来,满脸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怕什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事实罢了,有何好怕的。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就是笃定了你们不敢议论。」
「毕宽,你有定远将军给你撑腰,自然什么都不怕。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哪敢得罪湛家呀。」
「就是。不过说起来,湛校尉背后有骠骑大将军做靠山,又有个做了王妃的妹妹,就算是毕将军也未必能拗得过湛校尉吧。」
这些人虽畏惧湛校尉,但也并不待见毕宽。
毕竟这货实在是嚣张,又仗着出身在乙等营指手画脚,狐假虎威,早就有好些人看不惯他了。
毕宽冷笑道:「哼,骠骑大将军又如何?不过是仗着陛下宠信罢了,还有他那个做王妃的妹妹,脸烂成了
那样,说不准早就被翎王休了。一个丑得让人想吐的下堂妇罢了,有何好惧怕的?」
就在这时,湛墨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扒拉开人群,一脚就踹在了毕宽的后背上。
「去你娘的狗杂碎!」
只见毕宽凌空划出了一条修长的弧线,最后沉闷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毕宽登时表情扭曲的蜷缩在地,嘴里痛苦的呻吟着,嘴角也流出了一丝血迹。
湛墨北修长的腿落地,上前两步一脚踩在了毕宽的胸口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堂堂明国公和翎王妃,是你这种狗杂碎能随便议论的吗?」
毕宽龇着牙,抓着湛墨北的脚,怒道:「湛墨北!你以为我怕你啊!要不是因为湛伯峰,你能接手西山军营吗?我父亲定远将军才应该名正言顺的接管西山军营,你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鼠辈罢了!」
「你他娘的放屁!老子是立了军功才当上了校尉!不懂就少在这儿满嘴喷粪!」
「那你和高溪那个小白脸儿呢?你敢说你们之间没有半点私情吗?」
一旁的高溪目睹着这一切,周围围观的士兵们忍不住看向了她。
这个时候她不能有所作为,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不仅帮不到湛墨北,还有可能连累他,所以最好站着一动不动。
「你与我之间的恩怨,少掺和别人!」
湛墨北说话间又用力踩了踩。
毕宽狞笑道:「哼,有种你就弄死我,否则我一定到陛行秽乱之举,到时候你就和你的小白脸儿一起去死吧!」
湛墨北攥紧了拳头,挥起就是一拳。
「去你娘的!」
这一拳下去,毕宽的牙便掉下来了一颗。
正当湛墨北要挥下第二拳的时候,易臻上前拉开了湛墨北。
「不能再打了,定远将军来了。」
毕宽吐出了含血的牙齿,张开满是鲜血的大口,躺在地上狂笑。
「哈哈哈,湛墨北,你有本事就继续打啊,打不死我你都不算个爷们儿。」
「我去!」
湛墨北被易臻拉着不能揍毕宽,但幸好他腿够长。
抬起一脚便蹬在了毕宽的脚踝上。
「墨北!」易臻虽看着壮,但到底不如湛墨北下盘稳,一时间竟有些拉不住。
他抱着湛墨北的腰肢,冲周围的士兵吼道:「你们发什么楞啊!还不快来帮忙!」
周围士兵这才一拥而上拉开了湛墨北。
毕宽脚踝吃痛,瞬间哀嚎连天。
「啊!湛墨北!阴险小人!」
「都给我闪开!我倒要看看是谁敢伤我儿子!」
一声浑厚的声音响起。
来人正是定远将军毕堂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