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听见了没有,这位李氏她刚才说她轻轻地推了这位陈亮一把,这才致使陈亮不慎碰倒油锅,从而烫伤了自己的手!他的手,的的确确在昨日就被烫伤了!”
李氏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只是早已来不及了!
“李氏!你好大的胆子!”巴城猛地拍了下惊堂木。
李氏被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上,身子底下,竟是还隐隐泛出一股尿骚味。
李氏的儿媳匍匐在地上,一动也没敢动,还好刚才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不然,现在被县令针对的人,可就是她了!
婆婆要是因为作伪证被关进大牢也好,这样这个家就由她一人来当家了。
文大夫见状,也立马跪了下来,将怀中的二十两银子掏出双手奉上,“大人,草民只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这银子就是方才那位官差给草民的,是那名官差让草民作伪证。
草民,草民家中有一个痴傻的孙儿,草民这么做,也完全都是为了那痴傻的孙儿,求大人看在我那痴傻的孙儿的面子上,饶过草民吧!”
说完,文大夫又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
李氏的儿媳也连忙撇清自己跟这件事的关系,“大人!民妇刚刚是不同意的,但是民妇的婆婆她逼得我要同意这件事,不然,就要让民妇的丈夫休了民妇,大人,您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呀!”
李氏见自己的儿媳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把罪责全都推到自己身上,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她,竟是直接抬手就要打人。
“你个小贱蹄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巴城见她竟然这般嚣张,冷声道:“藐视朝堂,来人,拖下去先打个二十大板!”
李氏一听,竟是吓得昏了过去。
但即便是昏了,也难逃罪责。
没多久,伴随着板子拍打到肉上的声音,李氏的哀嚎声不断。
那声音,听得跪在衙门内的几个人,全都缩了缩脖子。
就好似那板子,就快要打到他们的屁股上似的。
文大夫面如死灰,如今李氏被处理了,他一定也逃不了罪责。
“大人,草民真是银子冲昏了头脑,才会干出这种蠢事,求大人网开一面吧!”..
巴城冷哼一声,“拖下去!”
在哀嚎声中,文大夫被两名官差,拖着离开了堂上。
陈亮满脸激动的对林清隽说:“小兄弟,多谢你的帮忙!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清隽淡淡的说:“不必这么客气,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我娘。”
帮陈亮洗刷冤屈,只是顺带的事。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你,我差点以为自己这次一定完蛋了!”到此时,陈亮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了他们的作证,就能洗清自己的罪名!
巴城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朝这个方向发展,一个稻种的事,居然牵扯出这么多!
这里面,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
难不成,真的是县丞?
安抚了流民之后,县丞以为这事已经板上钉钉,神色颇为得意的回到衙门内。
刚跨进来,就看到被打得鲜血淋漓的李氏跟文大夫,他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
他忽然看向身边的老三老四老五等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县令那老小子,竟是把他的人全都借机弄了出去。
如今县衙里头,已经没有他的眼线!
跟在县丞身后的几个人也都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才将视线放到县丞的身上。
“大哥,现在该怎么办?”
“不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县丞整理了一下衣着,从容的迈开腿走了进去。
如今找不到犯人,大批流民又全都挤到县衙门前,眼看着事情就要陷入僵局。
巴城也是十分烦恼。
“县丞,你说这流民该如何安置?”
“经过去年的灾荒,如今粮仓内依旧十分空虚,就是开仓放粮,也救不了这么多的灾民,苏神医,你说这事,该如何解决?事情可是因你而起!”
苏秀禾知道县丞这家伙就是没安好心。
也许这些灾民,就是他故意找来的!
就是为了扰乱巴城的心,让他在内忧外患之下,做出错误的决定。
“民妇倒是有个主意。”
县丞面色一冷。
而巴城,却是面色一喜,只要神医说有办法,那一定是有办法的!
“苏神医,您快请讲!”
“群山县附近的十几个村子虽说是颗粒无收,但我临山镇附近二十多个村子,可都是大丰收,按照今年的产量,多余的稻子,可以拿出来卖给群山县附近的这些村子。”
县丞却嗤笑一声,“说得倒是容易,你可知这些灾民手里早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银钱,上哪儿拿出钱来,买你们那的粮食?
我看你是早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让我去什么北地买什么劳什子旱稻稻种,让咱们群山县附近的百姓田里颗粒无收,好买你们临山镇那边的粮食吧!”
“我们临山镇附近的村子,种的就是旱稻稻种!”
“你说是旱稻稻种就是旱稻稻种?你拿出证据来!”
苏秀禾没想到这县丞竟是这般的胡搅蛮缠,“你说不是旱稻稻种,就不是?你想反驳我,也拿出证据来!”
眼看着两人又快吵起来,巴城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现在的关键在于,要把偷偷换稻种之人找出来。”
“大人,也许不是咱们衙门内之人干的这件事呢?”
群山县那么大,人口那么多。
要是逐一排查,得排查到什么时候去?
县丞也是料定了县令一定不会这么做,所以才敢说这句话。
“慢着,咱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指使李氏跟文大夫做假证的那两名官差在何处?”苏秀禾问。
县丞顿时捏紧了藏在袖笼里的手。
“那二人何在?还不快把人抓进来!”
“是!”
几名官差走出去,很快就将那两名官差压了进来。
被压进来的那两名官差还有些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您不是要我们安抚流民的吗?”
“我问你们,你们为何要让李氏跟文大夫做假证?谁是你们的主谋,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还是说,你们就是此事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