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几乎是直接劈在了林清隽的脊椎之上。
若是伤口再深一些,力气再猛一些,这一刀,也许自家儿子的脊椎,就这么被绿花给劈断了!
而且绿花用来砍自己儿子的那把砍柴刀,生了锈,若是不及时打破伤风针,伤口很容易感染破伤风。
在这个时代,若是没有系统,感染了破伤风,就是死路一条!
她赶紧利用系统,给自己儿子做了治疗。
经过这次治疗之后,系统上方的那条进度条距离终点已经越来越近。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条进度条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总感觉这不是一个进度条,而是一个催命符一般!
苏秀禾压下心头的那种不安的感觉,轻轻地替自家儿子掖了掖被角。
而后再拉开房门。
门外的人着急不安的等待着。
欧阳月见自家婆婆出来了,连忙走上去问:“娘,我夫君他怎么样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二十几岁就已经任职翰林院的林清隽,前途必然是不可限量的!
绿花这一刀,很有可能将他的前途都给砍废了!
苏秀禾出言安抚,“放心吧,有娘在,能出什么事?当初清隽双腿摔断,娘都能让他重新站起来,这次,不过是受了一点不严重的伤罢了,并无大碍。”
听见娘这么说,欧阳月才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事就好,那娘,我能先进去看看他吗?”
苏秀禾担心林清隽背后那狰狞的伤口会吓到她,便阻止了她想进去的想法。
“他正在歇息,等醒过来了之后,你再去看看他吧。”
欧阳月见自家婆婆不愿,便也没有勉强。
苏秀禾走到绿花面前,脸上是说不出的愤怒,若不是看在她刚刚生下孩子没多久的份上,她这一脚,已经狠狠地踢在她身上了!
“绿花,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对我儿做出这种事情来?!”
绿花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呢喃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婶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
“你倒是跟你娘一样,都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一招,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带这么大一把砍柴刀,还藏在自己的衣裳底下,你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
苏秀禾简直想笑,要不是自家儿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她着实是笑不出来,她现在就想放声大笑!
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人,在犯下极大地错误之后,就会不停的找理由为自己开脱,就好像这样做的话,能够洗清自己身上所有的罪孽一般。
在苏秀禾的连饭逼问之下,绿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够了,既然你敢持刀伤人,那你就应该承受这个后果!”
“林青山,将她也送去县衙,交给县令大人处置!”
“是,娘,你放心吧,这事我保管办得妥妥帖帖的!”
林青山刚要用绳索将绿花捆住。
绿花爬到苏秀禾的脚边上祈求,“婶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愿意以后给林清隽当牛做马,求您不要送我去见官,林玉福他也跑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带走了,我若是也被送去见官的话,那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活活活饿死的!”
苏秀禾原本对绿花生不出半点同情,可是当她听到那无辜的稚子会被活生生的饿死,她犹豫了一瞬。
“林玉福,为何会逃跑?”
绿花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回去的时候,家里就跟遭了贼似的,他不见了,他还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拿走了。我也是被逼无奈,若非如此,我怎么可能会做得这么极端呢。”..
苏秀禾听到她再次为自己辩解,不胜烦扰,行了,这不是你伤我儿子的理由,至于你的孩子,你放心吧,这附近的十里八村,总归会有人愿意收养的!”
绿花吓得肝胆俱颤,“不要,不要!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生下的亲骨肉,你不能把我的孩子送人!婶子,婶子我求你,求求你饶了我一命,不要把我的孩子送人!”
苏秀禾此时内心毫无波动,“像你这样的人,你觉得自己配为人母吗?与其让孩子以后痛恨自己有一个杀人犯的母亲,倒不如趁着她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将其送养,你放心,孩子我会给你找个好的爹娘。”
随后,她将目光放到林青山的身上,“青山,还不快点?”
“好嘞。”林青山不再墨迹,直接将绿花捆起来,丢进了马车内,随后驾起马车,往县城而去。
苏秀禾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没有离开木炭坊,而是授意赵芳先去将孩子抱来。
没多久,赵芳便将躺在房间里嚎啕大哭的孩子抱了过来。
赵芳的孩子还没断奶,她现在的奶水还算充足。
见孩子哭得厉害,她便想着给孩子先喂一些奶,但是一想到这孩子的母亲,刚才险些把林清隽砍死,她又犹豫了。
“娘,孩子怕是饿了,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苏秀禾看着那嚎啕大哭的孩子,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想到绿花和绿花娘的所作所为,这孩子,她真想直接饿死算了。
可她是人,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做不到那般冷血无情。
“小老三还没断奶的吧?”
“对,还没断呢。”赵芳温和的说。
“老二媳妇,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你若是不愿娘就去找个奶妈来,先照看这孩子,你若是愿意,可否能暂且给这孩子喂养一口,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孩子真的被饿死了。”
“娘,我愿意的,刚才我就想给这孩子喂些奶,但又怕你不同意,这才过来先问一下你的意见。”
苏秀禾知道自家儿媳每一个都是心地善良之人,“这孩子暂且先交给你喂养两日,这两天娘先为这孩子找个奶娘来。”
“哎。”
赵芳便将孩子抱了去。
苏秀禾察觉到欧阳月一直看着她这边,便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娘太过仁慈了?”
欧阳月摇头,“娘,我并没有这么觉得,若是娘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孩子自生自灭,那才叫冷血无情。”
“其实娘有那么一瞬,真想让这孩子自生自灭算了,这孩子的娘亲伤了我儿,我再伤了她的孩子,这样才算一报还一报。”
苏秀禾望向在山林之间不断盘旋的飞鸟,感叹了一句,“但,稚子何其无辜,不应该成为大人之间争斗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