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再去探望丽娘,却未见她的身影了。
丽娘只留了封信在桌上,信上还压了一个骨笛,纪琳琅拿起信看。
大致内容是她想出去散散心,再次感谢纪琳琅几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留骨笛一枚,若遇急事,可随时吹响骨笛传唤,丽娘一定鼎力相助。”
司徒璟渊捏起骨笛看了看:“这骨笛上头刻有妖文,看起来是个稀罕物。”
纪琳琅收好信,抬起头:“依依你收好骨笛。”
“好。”柳依依点头。
正打算离开李宅时,迎面遇上了孟兆垚。
“琳琅!”孟兆垚笑着与她打招呼,“昨儿忘了问你们的住处,想找你们都找不到。打算来这碰碰运气的,没想到你们真的在。”
“巧了。”纪琳琅冲他挥挥手,“我们来看看丽娘。”
孟兆垚了然的点点头:“看这样子,那个妖是走掉了?”
司徒璟渊直勾勾盯着他们畅聊起来,眉头紧锁,欲言又止,手指无意识地点着剑柄。
却终是没上去打断。
柳依依摸了摸下巴,心里微微叹气,还得是我来推一把……
“哟,我们几个大活人搁这就看不见呐。怎么不跟我们也打打招呼呢。”柳依依轻巧的插入二人之间。
未料孟兆垚听见这调侃的话,径直红了耳根:“……还未来得及。”
司徒璟渊睨了一眼,垂下眼帘。
孟兆垚有些结巴的补上,跟每个人都问了好。
几人都笑眯眯的点头回应,只有司徒璟渊淡漠地“嗯”了一声作罢。
孟兆垚挠了挠头,小声问纪琳琅:“那位兄弟怎么这般冷淡。”
“哦没事,司徒他性子就是这般的。以后你跟他多相处相处就好了,他其实就是外冷内热型的。”纪琳琅哥俩好的跟他拍了拍肩。
孟兆垚皱了皱鼻头,额,不信。
司徒璟渊耳朵动了动,眼神幽深阴晦。
以后,还想有以后……
“我们下个都城去哪?”司徒璟渊冷声开口。
“还未想好。”纪琳琅不解,司徒他平时好像不会在意要去哪啊……
于是她问道:“怎么啦?司徒现在有想要去的地方了?”
司徒璟渊语气平和道:“嗯。我们下午就启程吧,去神佑城。”
“可以。”纪琳琅点头。
“你们要去哪?我也想去!可以吗?”孟兆垚兴冲冲的举手。
司徒璟渊眼神略带不善的看向他:“我们是去除妖的。”
“我也可以。我很厉害的。”孟兆垚极力推荐自己,“医术高超,懂得妖的习性。”
纪琳琅顿时给自己老乡捧场:“厉害。”
司徒璟渊脸顿时黑了一度。
“这……”柳依依转念一想,没准这孟兆垚还能助攻上呢。
于是也赞同的点点头。
谢邈不清楚其中状况,也想着能多个伙伴探讨医术。
司徒璟渊则抿唇不语。
——
神佑城。
“琳琅,这儿,你来看。”柳依依拉着她到一道城墙前,指着上面的告示。
孟兆垚也跟了过来,直接大声念叨:“本城近来发生了不少起孩童失踪的案情,经衙府调查推断,此事因与鬼怪·棉肥有关,现诚邀各位武士和捉妖师一同捉拿……事后定有重酬答谢。”
告示上还附上了棉肥的画像。
“棉肥。”司徒璟渊若有所思,“我曾与其他城的棉肥有过接触,此类妖大多性子纯良质朴……”
“对。”孟兆垚高声赞同。
司徒璟渊睨他一眼,不语。
纪琳琅此时也点了点告示上画着的棉肥:“·我看的纪氏古籍中也是这么叙述,其中应有误会……”
“诶呀……总之,我们当务之急,便是先把这棉肥找着。”柳依依叉腰断然。
“听闻棉肥常出没街巷,我们可以来个守株待兔。”孟兆垚来了主意,提议道。
“不可。”
“不可。”
两道声音几乎叠在一起。
纪琳琅看了眼司徒璟渊,然后继续顺下去:“这棉肥都被明明摆摆画在这告示上了,这些日子定不会再出现。司徒想说什么?”
“我的想法与你是一样的。”司徒璟渊唇角微扬,随后察觉到又平复下去。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了?总不能拿孩子做诱饵吧。”孟兆垚无奈将手一摊,“哎,我是想不着什么了,靠你们了啊。”
然后就坐在自己的药箱上,当起甩手掌柜。
“你也别搁这干坐着啊。”纪琳琅轻踢了一下他坐着的药箱,“起来,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
“不用,找啥客栈。”孟兆垚瘪着嘴不情不愿的起身,懒散道:“我搁这有亲属,就住我姑母那。”
纪琳琅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柳依依则把嘴一咧,挽着谢邈上了马车:“行,好小子靠谱哈,那你驾车带路啊。”
纪琳琅眯着眼小声问他:“你来这里十年载把褚衡的亲戚都探了一遍啊?”
“昂……不行啊。”孟兆垚一怔眼神微躲,后又很快恢复正常。
纪琳琅敏锐捕捉到,却也没有细究,扭头上了马车还不忘叫上司徒璟渊:“司徒,走了,让这家伙御马。”
说起来这算他们几人第一次一起坐在马车厢内,之前多数就她和依依坐里边……
纪琳琅不禁嘀咕:“好在这马车够大。”
司徒璟渊端坐在她身侧,头靠在车厢壁上合眼养神。
看到他这样,纪琳琅立马安静如鸡,顺带还给对面的柳依依和谢邈打手势让他们小点声说话。
整个马车内静谧无声了好一会。
突然整个马车开始往后微倾。
纪琳琅敏捷地手往车厢上
一撑,堪堪稳住身形。
一抬头对面谢邈也护稳了柳依依。
就在这时,一颗脑袋闷声磕在她肩膀上,纪琳琅一脸懵的侧头看过去。
司徒璟渊猛地睁开眼睛,愣了几秒后立马坐直身体:“……抱歉。”
纪琳琅本想说句没事,却无意瞥到他泛红的耳根,就来了逗他的兴趣:“司徒,投怀送抱啊这是。”
小娇妻靠肩。
“……”司徒璟渊察觉到她话语里的戏谑,干脆不语。
可这马车不知为何一直向后倾,弄得大家没法子也都惯性地向后倾。
她掀开窗帘,往外瞧了瞧。
“……”
“孟兆垚。”
“诶,咋啦。”
“你姑母家搁山洞里住啊?!”
一直带着他们走上坡路,说呢,这马车一直向后倾。
“对啊!”孟兆垚大声回道。
……
箱内四人的沉默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