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河市,苏秀和田稻开始忙碌起来。
摩托车订单越来越多,运输路线统筹、财务管理、人员调配等等,苏秀一边摸索实践一边快速成长。
期间,她给苏娣购进了十辆摩托车,不偏不倚,同苏成宝一样。
也许是她想给苏娣一个机会,同时,也当做给上辈子的自己一个机会。
代理团队日渐壮大,苏秀决定给田稻买辆车,出行方便。
田稻说买辆面包车,拉货拉人空间够,性价比高。
但田稻好歹代表的是团队形象,卡在预算内,苏秀最终给他买了一辆切诺基吉普车。
不仅车型唬人,空间尚可,对路面要求还不高,适合田稻往返于乡镇农村的土路上。
然后苏秀发现,不仅她买车了,季斌也买了。
丰田皇冠,不到五十万的车。
比中心地段的房子都贵!
苏秀坐在车里感慨道,“谁能想到,开着皇冠的大老板,一年前,还亲力亲为给人盖淋浴房呢。”
问他,“建筑工程这么挣钱是吗?”
可恨她不是男人啊!
季斌打方向盘拐进一个院子里,苏秀倾身,仰头往车头外面看。
一栋三层酒楼映入眼帘。
季斌停车,扭头对她说,“不挣钱,怎么养你。”
苏秀耳根染上红晕,开门下车,“我会还钱的!”
两人一起走进酒楼大厅,婚礼策划人已经等在门口,“季先生,苏小姐。”
婚礼策划人引着两人往婚厅走,“这里有两个场地可供选择,一个是室内婚礼,一个是户外婚礼。”
九十年代就有户外婚礼了?
苏秀惊讶不已。
“这边草坪就是户外婚礼的场地,能容纳至少三百人。”
“场景布置可根据您的喜好进行装饰,比如您喜欢哪部国外电影,我们也能尽量模仿其中的一些场景。”
看完场地,三人坐在户外草坪休息区,婚礼策划人拿出相册,给两人看他们婚庆公司做过的案例。
有一张新郎新娘站在花型拱门前的合照,两边站着小花童,虽然是黑白照,但一点也不过时。
季斌翻看了几张,“户外吧,你说呢?”
户外确实更符合苏秀的审美,室内婚礼整体仍透着点年代感。
苏秀没表态,只说再看看。
直到两人上车,苏秀非常不理解道,“演戏而已,就算你有钱烧得慌,也不用这么认真投入吧?”
九十年代,有几个能办户外婚礼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尤其他俩还是假结婚!
季斌启动车子,“你要是没想法,就全听我的。”
苏秀,“...”
败家老爷们。
行吧,反正不是她花钱。
...
距离婚礼还有两天的时候,苏秀停下所有工作,只等明天搬去平房嫁人。
既然搭戏台,那就得有观众。
她不仅要让周围邻里知道,她改嫁了,从此以后同张家再无关系,还得让他们看见,张书良出席了她的婚礼。
因为两人清清白白,所以不需要避嫌。
而这就是张书良想要的结果。
预习婚礼流程,收拾屋子...
苏秀发现自己始终静不下心,明知道是假的,是演给其他人看的,可她还是紧张得不能自已。
卫生间怎么只有她自己的洗漱杯用品!
这很奇怪吧?
苏秀急急忙忙跑下楼,在杂货店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漱口杯和洗漱用品。
看着洗漱台上两个对称的红色囍字杯,苏秀心里总算踏实了些。
此刻内心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却又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冲淡。
苏成宝提前一天来到了河市。
他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眼里有泪光闪烁,哆嗦着嘴唇,对她说,“三姐,出事了。”
苏秀只感觉心脏狠狠往下坠落,然后剧烈跳动着。
她强装镇定,拉他进屋,“别着急,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苏秀拉着苏成宝往客厅走,他的手指冰凉,掌心湿润。
苏秀让他坐下,她拿着水壶给他倒了杯温水。
苏成宝手里握着水杯,却没心情喝,直到苏秀坐在他身边,六神无主的思绪终于全部归位。
“三姐,二姐携款跑了。”
苏成宝咕咚咽了口唾沫,跟倒豆子似的说道,“她在店里搞预售,差不多收了四十多万的预付款,全,全没了。”
苏秀睫毛颤动,她知道苏娣开店有猫腻。
原本以为,苏娣只是和房东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顶多坑她房租,所以她只当做没看见。
原来,苏娣只知道坑蒙拐骗!根本没想过好好干!
苏秀攥紧手指,“二姐夫呢?他在哪?”
苏成宝说,“我们本以为他俩已经和好了,谁知二姐夫根本没回过家!他一直和外面那个女人住在一起!”
所以,这就是苏娣计划好的退路,坑苏秀的钱,一走了之。
苏秀冷静道,“别怕,你们不是合作伙伴,也不是从属关系,这件事牵扯不到你身上。那些人找不到她,自然会去报警。”
苏成宝担心道,“这件事,不会连累到爸妈身上吧?万一有熟人找她买过...”
苏秀点头,“以防万一,这些日子你先别去店里了,在爸妈身边盯着点,至于店里,你可以找苏闹帮忙,让他找人帮你看店。”
苏成宝点头,又问她,“二姐会被抓起来吗?”
苏秀冷笑道,“那就看她命不命大了。”
新娘出嫁是大事,尤其住在平房,大人小孩全都过来看热闹。
窗外院子全都挤满了人,更别提屋里,乌泱泱吵得人耳鸣。
在这其中,有两个声音尤为明显。
“这是二婚啊?我还以为姑娘出嫁呢。”
“臭显摆什么啊,二婚搞这么大阵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搞破鞋。”
“她和谁搞破鞋?”
“新郎官呗!她要是不使点手段,谁娶她这个二婚的。”
“呦,这新郎官有点缺心眼吧?这么有钱娶个搞破鞋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活儿好呗。”
苏秀循着声音看过去,说话声音很慢,却吐字清晰。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处对象就是搞破鞋啊?这是封建思想糟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