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斯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大言不惭地对泠希道:“泠医生,我念在你救了我妻子的份上,可以不杀你,但你只有两个选择。”
泠希冷笑了一声。
“我还能有两个选择?”
吉斯微微一笑,“你的运气不错,先是救了我妻子,又被我儿子看中,要么你陪着你的丈夫一起去死,要么,你选择活命,成为我儿子的小老婆。”
“哈?”泠希以为自己听错了。
吉斯很肯定地点头,“在北部,一个男人可以拥有很多个妻子,这是我们多年来的传统,要不是那个蓝发女人上位,也不会改成一夫一妻,现在北部由我统治,一切都由我说了算!”
“你早就预谋好了,杀了我丈夫,好夺下五大战部的统治?”
“是又如何?他蠢到轻易就被我毒死,五大战部在他手里,迟早会毁了!”
“那也就是说,水月将军也是你绑架的了?”她继续问。
吉斯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走入泠希的的圈套当中,一脸得意:“当然!北部开拓至今,都是由男人来掌权,她一个女人凭什么能管理我们北部?她不配!”
“还真是个老古董啊,看样子,塔克尔家族的凋亡是有迹可循的,并非只是子嗣单薄的关系。”泠希一时感慨万千。
有吉斯这样的领、导者,又怎么可能重现塔克尔昔日的辉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吉斯满眼都是疑惑。
“她是说,蠢笨如猪的人是你。”低沉的男声悠悠响起。
吉斯震惊地看着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的薄谌。
见鬼了!
为什么男人活了过来?!
吉斯慌了,连忙下令,“杀了他!”
“喝!”在场战兵突然大喝一声,调转了剑刃的方向,直指吉斯。
吉斯懵了。
“你们干什么?杀他啊!不是杀我!”
距离他最近的战兵将脸上的头盔拿了下来,露出一头耀眼如红日的短发。..
赤炎勾了勾唇,看着一脸震惊的吉斯。
“很意外吗?老子没被你整死。”
“怎么可能……不可能!”
吉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赤炎冷笑,“你以为派几个人偷袭我,就能杀我于无形了?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你这几个手下我都搞不定的话,我还怎么统领南部?”
“你,你是南部的赤炎将军?!”吉斯不敢置信道。
赤炎挑了挑眉,这事倒是也怪不得吉斯。
域外的五大战部除了十年前的大战外,就再也没有聚齐过,而战役过后,北部受损最为严重,换掉了一大批的战兵,眼下这些新生的牛犊,认不出来赤炎也属正常。
而吉斯虽然为塔克尔的族长,却不善战,因此打仗时也只是躲在北部,全程没有见过其他四大部的将军长什么样子。
“难怪……”吉斯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他一直以为赤炎是个小小战兵,却没想到他竟然南部的将军,如果早就知晓对方的身份,他也不敢这么快就动手。
“不对!那为什么你吃了带毒的鸡却没死?”他看向薄谌道。
“那还用说吗?你不想想他娶了一个什么样的老婆?你们家里人下的这些所谓的毒,对比我们帝都的那可是差远了,都不需要仔细辨认,就能够确认毒的类型,而我,最擅长的便是解毒。”
泠希优雅微笑着走到吉斯的面前,勾起唇道:“你以为自己有多聪明?我和阿谌入你的局,不过是为了杀你的理由罢了,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傻到上套了吧?”
吉斯气得攥紧铁拳。
他筹谋了这么久的计划,竟然幻灭了。
“父亲……”
“吉斯……”
艾德和莉迪亚被人从楼上推了下来。
一看到妻儿,吉斯终于从痛苦的情绪当中回过神来。
“战神!求您网开一面,放了我的妻子和孩子!”
泠希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吉斯,眼中只有冷漠。
她不崇尚杀戮,但同为上位者的她明白一个道理,一个组织最不能容许存在的就是背叛者。
吉斯犯了大忌。
薄谌自然不可能网开一面,他轻轻一挥手。
赤炎便拔刀朝着吉斯的头颅挥了下去。
刀刃挥落的那一秒钟,他的眼前,突然蹦出一双湛蓝的眸子。
他迟疑了一秒,还是砍了下去。
血溅当场。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艾德母子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吉斯!”
莉迪亚扑向吉斯,将他牢牢抱在怀里发出阵阵悲鸣。
泠希眼底掠过一丝不忍。
“阿谌,塔克尔夫人并不知道吉斯的计划,能不能放她一条生路?”
薄谌点头,目光落到艾德身上,“他,必须死。”
被悲伤环绕的莉迪亚闻声抬起头,张开手臂挡在艾德的面前。
她哭着祈求道:“泠医生,求求你,艾德是塔克尔唯一的血脉了!如果他一死,那塔克尔家族就真正不复存在了啊!”
“塔克尔夫人,从吉斯族长决定叛变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该在你们的预料之内。成,便是一统五大战部,败,便是家族覆灭,你应该也很清楚不是吗?”
“我明白,可是艾德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换他一个平安!求你了!答应我吧!”
泠希长叹一口气,“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话落,赤炎朝薄谌看去。
二人眼神交换的一刹那,赤炎便出手了。
血溅当场!
“母亲!”
洛琳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餐厅的门口,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
看到女孩冲过来的一瞬间,赤炎有一阵恍惚。
他很想对着大哭的女孩解释,他没想到那个女人会冲过来,成了他的刀下魂……
“我和你拼了!”艾德赤红着双眼,朝着赤炎冲过去。
赤炎本能地举刀反击,剑刃直接刺中了男人的胸膛。
“啊——”洛琳失控地尖叫,无法接受亲人再一次从自己面前离去。
艾德倒在血泊之中,却奋力地抬起头,看向泠希的方向,嘴巴微张,血液就从他口腔里喷、射、出来,根本发不出声音,可那口型分明是在问她。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泠希蹙紧眉,没有给男人想要的答案。
她和眼前这位北部的少主,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客,而他却因为自己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