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同浪涛汹涌,承托着他的身体。
浮浮沉沉,迷蒙混沌。
一切仿佛梦境,神秘却又平静。
过往的记忆如枫叶般在黑暗中旋转。
留下深刻,摒弃冗余。
深沉的黑暗中,似乎有吱呀声响起。
仿佛古老的门扉被开启,黑暗中被注入了初始的力量与生机。
有光明乍现,似乎能驱散整片黑暗。
他睁开眼,神情有些恍惚。..
他看到有奇异的光点在眼前闪烁。
他试着去触碰那些光点,但这些光点却在他指尖穿过。
抓不住,只有丝丝异样的感觉涌入他的身体。
如温柔的水。
如锋锐的金。
如炽烈的火。
如坚实的土。
如旺盛的木。
这就是……五行吧?
他如此想着。
思索间,如幻梦般的声音响起,天地间回荡起细碎的呢喃,似乎在念着他的名字。
“…弃……”
“不…弃……”
“洛…不…弃……”
“洛孑!!!”
“到——”
洛孑精神一振,感觉自己瞬间清醒了。
也就在醒来的一瞬间,他迅速的判断起周围的状况。
这里是个不大的木屋,屋子里坐着不少人,有老有少。
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是穿着一身古装。
面前有一张桌案,上面摆放着好几卷竹卷,竹卷上刻满了字。
身旁还站着一个吹胡子瞪眼的老人,老人看上去五六十岁,但是精神极好,气势不凡,手里还拿着一根戒尺。
脸上有些凉意,还有些润,大概是睡得很舒服,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洛孑看着四周的人与物,感受着身体的情况,脑子还有点懵。
老人见洛孑眼中还有迷蒙之色,顿时就怒了。
“学堂不是给你瞌睡的地方,给老夫出去站着,好好醒醒神!”
“好嘞。”
大概是师生关系上的压制,洛孑老实的应了一声,然后懵懵的站到了木屋外罚站。
站在屋外,洛孑仰头看着天空。
天空蓝得透彻,看着就很舒服。
听着屋子里的之乎者也,洛孑开始整理目前的状况。
按计划,十二‘洛不弃’,再加上恒幽林川两位大佬,以及自家闺女和崽的力量帮他穿越,还是要穿到遂古之初。
遂古之初是什么意思?
简单是就是天地初开之时。
那么问题来了,天地初开时会有学堂吗?
正常来说,天地初开的时候碰见盘古更合适吧?
也不对,万一碰见盘古他老人家一斧头下去可能他洛某人直接就没了。
脑子有点乱,洛孑用力晃了晃脑袋,迷茫中,打量起了四周,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茅草屋小院。
看着院门上的那块牌匾,洛孑莫名觉得自己认识那几个字。
下意识的,他就把这几个字念了出来:
“诸…贤…草…堂?!”
看着这四个字,洛孑眉头微微皱起,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当初梦到异妖白执的时候,好像就有诸贤草堂这个地方?”
诸贤草堂…百家齐聚…孔老夫子授业解惑,白执一统异妖国度……
想到这儿,洛孑不由嘶了一声。
“所以我特么的没到遂古之初,而是到了先秦?”
“坏了啊,洛黑没说穿错地方怎么办啊?”
“难道他们没考虑到这个情况?坑爹呢!!”
洛孑抓瞎,忍不住挠头。
“尼玛这洛黑这么不靠普的嘛?!不应该啊,他们不是重启很多次吗?!”
“还是说我倒霉运气发作了……淦,好像穿越的时候还没过二十四小时啊,不是,这么重大的事情还会受到这种Debuff的影响嘛,别太离谱了啊!!”
“叽叽喳喳的说什么呢!”
洛孑正抓狂呢,一柄戒尺飞了过来,直接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正在带着学生们之乎者也的夫子一脸黑线的看着他,“老夫是让你罚站的,不是让你在外面嘀咕的,给老夫站直了!”
洛孑看着气咻咻的夫子。
面孔多少有些熟悉,和梦里见过的孔夫子有些相似。
这……就是孔老夫子?
嗯,不确定,再看看。
洛孑看着孔夫子,身体下意识的动了起来,“您是哪位?”
“……好你个洛不弃,一场瞌睡竟能将自己的师长忘了,老夫今日不打痛你,老夫便不叫孔丘!”
我尼玛,真是孔夫子!!
洛孑脸一僵,转身就跑。
孔夫子一脸黑线,手在背后一摸,掏出了两柄宣花板斧,浑身散发霸王之气,直接追了上去。
逃跑中,洛孑回头瞅了一眼。
然后他就看到两柄斧头上都刻着字。
一者刻仁,一者刻礼。
嗯……孔子的主张就是仁与礼来着……
洛孑:……6
一柱香后。
鼻青脸肿的洛孑,一脸诚恳的对着孔夫子双手作揖,说了句学生错了。
一点都看不出挨揍的样子呢!
不过,洛孑也确实是极其诚恳的认错。
毕竟,在孔夫子动手揍他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逸散的一丝气息。
那是,不亚于文有成的压迫感!
换句话说,这孔夫子超强的。
对于这种非敌对方,还惹不起的存在,除了认错还能咋办。
摸着脸上的伤,洛孑忍不住呲牙。
特么的,以后谁再说孔夫子周游列国不容易,他洛孑第一个不服。
相比孔夫子周游列国一路艰难,饱受战乱迫害的说法,洛孑更相信怕他老人家手持仁、礼两柄宣花板斧征战四方,客气的跟列国讲道理这种杜撰。
看着诚恳道歉的洛孑,孔夫子将宣花板斧收起,随后伸手,凭空一抓,戒尺瞬间飞回。
他看了洛孑一眼,沉吟片刻,突然问道:“‘尼玛’,‘特么的’是个什么意思?”
洛孑:“???”
坏消息,刚刚自言自语被孔夫子听见了。
更坏的消息,孔夫子问他那些的话是什么意思。
洛孑的神情就有些别扭,很想说您老耳背听错了。
但是在孔夫子充满探究的视线以及手往背后伸这个动作的威胁下,他又没法说些糊弄的话。
纠结了半天,洛孑只能委婉的解释道:
“这算是骂人的话,但……不是辣么严重。”
“当然,换字的话就稍微严重一些,呃……不换的话,基本上能当成是表示语气的词,表示有点生气,但是没那么生气,就只想翻个白眼的那种程度。”
“原来如此。”
孔夫子低头思索,然后猛地抬头看向洛孑,“尼玛的,赶紧给老夫站好!”
……好嘛,这就学上了啊。
“好嘞。”
然后洛孑就这么站在木屋外,听着孔夫子在屋子里念道着一些学识、道理。
一边罚站,一边听着孔夫子授课,洛孑继续刚才未完成是事。
既然有孔子在,那这个时代应该就是先秦没跑了。
洛孑眉头微皱。
按照洛黑他们的设计,去遂古之初,主要是为了培育【时空之种】。
可是现在没去成遂古之初,那会不会对【时空之种】的培育产生影响?
这么想着,洛孑开始查探起体内的【时空之种】
这一查不要紧,洛孑当场卧槽了……然后又挨了一戒尺。
“等会儿,卧槽啥意思?”
“……表示惊讶的语气。”
“卧槽……有意思,特么的,给老夫站远点!”
“哦……”
洛孑捂脸,生无可恋。
话说。
以后论语会不会出现一个奇怪的版本:
有朋自远方来……卧槽,特么的你咋来了?
一想到这里,洛孑就忍不住脸黑。
罪过,罪过,但求后世诸位文达大才不会锤死他吧,哈哈哈哈哈。
视线回到【时空之种】上。
此刻它已经不能称为【时空之种】了。
几根透明的枝条从种子中生出,枝条内有淡淡的灰雾涌动,而在枝条的顶端有一个小小的花苞,似乎要不了多久就能绽放。
花苞周围隐隐有黑白两气环绕,洛孑知道,这两气就是晦阴、正阳了。
洛孑心念一动,晦阴正阳便有一丝丝被他勾动。
不过孔夫子在,洛孑倒是没把这两气都勾出来。
之后,洛孑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一身实力倒是都在,但不知为何,洛孑莫名感觉自己有些虚弱。
是哪里出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