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涵走过来,沉着脸呵斥:“老六!谁给你的权利可以随便打眠儿?!你是嫡,她是庶,身份虽然没有你高,但你也不能仗势欺人!”
云知眠躲在孙姨娘背后,披头散发,脸上红肿,再也看不到方才的俏丽,这会儿有孙姨娘和云文海在身边,止不住地委屈落泪:“爹,姨娘,我方才什么都没做,六姐姐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
她心里真是怨恨至极,云若涵凭什么说打她就打她。
“六小姐真是好狠的心啊,竟然把眠儿打成这样,怎么说她也是你妹妹,”孙姨娘满眼怨色,心疼地搂着云知眠。
转眸,她又委屈地看向云文海,凄然落泪:“老爷,你一定要给眠儿讨个说法。”
云文海是耳根软的人,平日里也很宠爱孙姨娘母女俩,这会儿看见两人受气,心里的怒火蹭得就上来了。
他瞪着云若涵怒喝:“老六!快给眠儿道歉!”
“我就不!一个低贱的庶女哪里配我给她道歉!”云若涵抬着下巴,满脸娇横。
孙姨娘掩面哭泣,句句委屈:“都是妾身和眠儿的命贱,生来就是被人践踏的命,任何人都能随意欺负打骂一句,若是这样,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也省得被人家不当人看!”
说着,她拉着云知眠就往墙上撞。
“蕊儿!”
云文海惊慌,赶紧拉住母女两人。
孙姨娘挣扎着,边哭喊:“老爷还救我们干嘛,不如让我们母女俩去死算了,也不用再受人糟践了。”
“姨娘......”云知眠心里也跟着难受,和孙姨娘抱头痛哭。
云卿月一出来,就看到孙姨娘这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她弯了一下红唇,这孙姨娘不亏是有心机和手段的,最懂得怎么拿捏住男人。
云文海对女人心肠最软了,看到母女两人受尽屈辱的模样,心里难受又心疼。
他大步上前,“啪”的一声脆响,招呼到云若涵脸上。
云卿月眼尾轻挑,几分玩味。
云若涵捂着脸站在原地,惊讶的眸色更是不可置信,“三叔父,你打我?”
从小到大,她爹娘都不舍得打她一下。
“我打你怎么了!今日我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逆女!”
说着,云文海撸起袖子,又反手给云若涵一巴掌。
男人的手劲本来就大,云若涵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脸颊瞬间肿的老高,比云知眠的脸肿得还厉害。
云若涵头晕眼花,站都站不起来。
孙姨娘嘴角轻扬,眼底压抑着快感。
“涵儿!”
江秀娟惊叫,连忙跑了过来。
身后云若汐搀扶云老夫人正在走来。
江秀娟把云若涵搀扶起来,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心疼不已:“涵儿,这是怎么回事?”
云若涵躲在她怀里痛哭:“娘,三叔父他打我。”
江秀娟瞬间来气,怒瞪云文海:“三弟为何要打涵儿?!”
云文海脸色沉怒,指着云若涵:“你问她,为何要打眠儿?!”
孙姨娘哀怨接话:“我的眠儿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六小姐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是一顿打,就算她是嫡出,眠儿是庶出,也不能仗着身份这般胡来。”
云老夫人走了过来,看着剑拔弩张的几人,心里窝火,怒声斥责:“都是一家人,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让你们吵成这样!”
云若涵指着云知眠,恨声咬牙:“她抢我的金钗!”
云知眠摘下头上的金钗,委屈反驳:“我哪里抢你的了,这是七姐姐送给我的。”
“就是,六小姐话可别乱说,这是昨儿个七小姐送给眠儿的及笄礼物,怎么就成你的了。”
对于云若涵强盗似的行为,孙姨娘颇恼。
一看云知眠手里的金钗,云若汐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暗恼云若涵太不懂分寸了。
云卿月都把这金钗送给了云知眠,她怎么能还去抢。
只不过没想到云卿月会把这金钗送给云知眠,其用心不得让人深思了。
“这金钗确实是我送给九妹妹的。”
一声盈盈轻笑,云卿月慢步走了过来,看着云若涵叹道:“知道六姐姐很喜欢这支金钗,但你也不能去抢九妹妹的啊。”
“那分明是你从我手上抢走的!”云若涵气急败坏。
云卿月不急不躁,眼梢流转笑意,淡雅昳丽:“但陈掌柜最后还是卖给我了不是?”
“你!”
云若涵气了眸色猩红,想冲上前找云卿月算账,刚挪动一下脚步便被江秀娟给拉住了。
她嗤笑一声:“不就是一个金钗,有什么可稀罕的,”转眸又拍着云若涵的手安慰:“回头娘送你一个更好的。”
云若涵的脸色不见丝毫好转,她的那些首饰能跟金祥阁的比吗,她也看不上。
云卿月轻笑,漂亮的杏眼微弯,“确实是没什么好稀罕的,这金钗也不算是金祥阁的新款式,等改日金祥阁再出新款,若有合适的,我再送给九妹妹一支。”
孙姨娘惊怔,喜不自禁:“哎呀,多谢七小姐对眠儿的抬爱。”
云知眠喜上眉梢,心里更是高兴:“那眠儿就先谢过七姐姐了。”
一听‘金祥阁,’江秀娟脸色僵硬,看着云知眠手里的金钗,眼底泛妒。
她好久都没添新首饰了,要不是上次给云卿月拿出了五十万两的退婚补偿,她也准备去金祥阁买件像样的首饰。
现在她手上囊中羞涩,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若不是云卿月,她也不会过得这么紧巴巴的,心里想着,江秀娟对云卿月的怨恨又深了一层。
“因为一支金钗吵闹成这样,个个没有一点眼界!”云老夫人怒斥一声,烦躁地摆摆手:“涵儿打了知眠,老三也教训过涵儿了,这事就算扯平了,散了吧。”
临走时,云老夫人厌恶地瞪一眼云卿月。
归根结底,这事儿还是从她身上挑唆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云老夫人杵着拐杖恨恨敲打着地面:“扫把星!就会给府上招惹是非!当初怎么没死到庄子上,死了也不会有这么多闹心事儿了!”
她不点名,也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江秀娟接话,冷哼一声:“可不是,自从她来到府上,我们这府上就没安生过。”
云若涵更厌烦:“要不把她赶出去得了!”
“把她赶出去?外面的人不得诟病我们,”云若汐冷笑,转动一下美眸,泛起幽光:“不过,我们可以让她顺理成章地离开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