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牧城怒上心头,握拳捶了桌面:“黛儿果然是被人陷害的!我就说她不可能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情深义重?”苏绣锦像是听到笑话般,笑声悲哀又嘲讽:“当年为了我,他算计灵黛,可谁又能想到,七八年后,他为了灵黛,又来杀害我?”
所以说啊,都是她自作自受,一切都是报应。
云卿月心思流转,沉声:“所以你知道我娘的消息,也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对不对?”
“她在哪?”
“她在哪?”
秦川和云牧城异口同声,皆是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苏绣锦却没急于回答,而是看向云卿月,轻轻冷笑:“你怎么确定我知道你娘的消息?”
“因为你不怕魔人,魔人也忌惮你,我问过凌啸,他说魔人只忌惮两个人,一个是灵子,一个是灵女,”语气不疾不徐,云卿月轻言慢语,盈盈一笑:“让我猜猜,后山那边,关的可是我娘?”
苏绣锦眸色怔凝,慌乱移开与云卿月的对视。
她那双清透的杏眼,像是能看透她心中所想。
灵黛的这个女儿,要比灵黛狡黠聪明,那双眼睛更是让人无处遁形。
“她......真的在后山吗?”秦川骇然,轻颤着嘴角不可置信。
十年了,他寻她十年了,谁能想到,她竟离他如此之近。
苏绣锦嗤笑:“你竟然不知道灵黛被囚禁了十年,看来你还不知道凌啸当年的所作所为。”
云牧城迫切询问:“当年黛儿在巫灵族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何离开巫灵族?而且她曾给我说过,永远不会再回巫灵族,可她为何又会被凌啸囚禁?”
这一桩桩疑惑,不光萦绕在云牧城心头上,也让云卿月想拨开云雾,了解一下当年的真相。
苏绣锦轻闭上眼睛,嘴边苦涩嘲弄,当年灵黛离开巫灵族的事情,她不想再说。
许是因为悔恨,又或许因为愧疚,都迫使她张不了这个口。
不过当年的事情不只她一个人知道,秦川也清楚。
他吐纳一口浊气,轻敛上眼眸回忆,徐徐开口:“凌啸和灵黛从小就被选任了灵子和灵女,他们两人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身为灵子灵女,日后肯定是要在一起成亲的,为‘巫灵’献祭,保佑族人平安顺遂,当年,我和苏绣锦还有凌啸、灵黛都是好朋友。”
回想起当年他们四人的友情,秦川心里微微刺痛,那时候他们的关系是多么好,到了今日却是物是人非,全是解不开的仇恨。
“族人都赞叹灵黛和凌啸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殊不知,凌啸在暗中早已和苏绣锦暗结珠胎,互生情愫,可凌啸身为灵子,他不能抛弃灵黛,但他对灵黛又没了感情。”
说到这里,秦川握紧掌心,眼尾怒红,全是隐忍的怒火。
故事听到这里,云卿月已经猜到当年发生的事情了,淡淡轻言:“后来凌啸为了和苏姨在一起,就算计了我娘?”
秦川点头,嗤声冷笑:“凌啸想和苏绣锦双宿双飞,但又不想被族人指责,就让灵黛来为他们两个背锅,凌啸设下毒计,把灵黛送到一个男人床上,然后让族人来捉奸,这样就让族人们以为是灵黛不守妇道在先。”
“灵黛被千夫所指,族人唾骂,她不堪负重的悄悄离开了巫灵族,她离开后,凌啸更是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和苏绣锦在一起,他们如愿以偿地在一起了,灵黛却是替他们担下了罪名。”
秦川说完,气氛一瞬间的静谧。
云牧城手中的茶盏猛然捏碎,眼尾被怒火烧红:“凌啸真是混账东西!”
云卿月沉着眸色,眼底同样有怒气,只是她隐忍未发。
秦川轻吐一口气息,心里压抑了十几年,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后,这一刻心里轻松至极。
当年他们四个人是很好的玩伴儿,凌啸和苏绣锦互生情愫,他又何尝不是爱慕上了灵黛,但他知道灵黛是灵女,他们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所以他把这份爱慕小心翼翼地珍藏在心底。
他不奢求能得到灵黛,只要暗中守护她就行了。
但他藏在心尖的女子,却被凌啸随意丢弃,又随意践踏。
当时灵黛被族人“捉奸在床,”他心里清楚灵黛根本不是这种淫荡的女人,所以他暗中调查,查明了凌啸和苏绣锦的诡计。
他也想把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洗刷灵黛的冤屈,但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有凌啸和灵婆在其中颠倒是非,哪怕他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没人会信。
是以,这件事情在他心里藏了十几年,几乎压得他心口窒息。
所以他这些年不愿再回到山上,不想看到他阿娘和凌啸虚伪的嘴脸,也不想听族人对灵黛的指责谩骂。
当年灵黛离开巫灵族的事情已经清楚了,
茶水已凉,云卿月又换了一杯热茶,“苏姨也该讲讲您和凌伯父的事情了。”
苏绣锦睁开双眼,眼中混沌无光,没有着急说她和凌啸的事情,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知道,灵子和灵女对‘巫灵’是怎么献祭的吗?”
秦川眼底凝滞,抿茶不语。
他身为巫灵族的族人,自然是知道的。
云卿月眉心一动,没想到苏绣锦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她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之前听灵婆说过,灵子和灵女需要结合,动用两人的力量来给“巫灵”献祭,但是怎么献祭的,灵婆却没说,还三缄其口的样子。
不等他们开口,苏绣锦自顾冷笑:“给‘巫灵’献祭根本不是用灵子和灵女的什么力量,而是两人的孩子。”
“孩子?!”云牧城一怔,完全没想到。
云卿月惊骇,认真的看着苏绣锦,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就连快要睡着的凤苍栖也撩起眼皮,多了几丝兴趣。
“巫灵族每任的灵子和灵女成亲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必须要给‘巫灵’献祭,用这种办法来护佑族人平安,”苏绣锦嘲讽嗤笑,也觉得荒谬至极。
“那岂不是要牺牲一个孩子的性命。”
云卿月把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试想一下,哪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刚出生就没命了。
苏绣锦轻闭上眼眸,语声沉静平稳:“当年灵黛离开巫灵族后,给‘巫灵’献祭的规矩就被破坏了,给‘巫灵’献祭必须要用灵子和灵女结合的孩子,其他的寻常孩子都没用,但是灵婆还知道一件事情,用灵子或者灵女和其他常人生的孩子也可以,因为孩子身上有一半的灵子或者灵女的血脉,但前提是,需要两个孩子来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