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男朋友当得不太称职】
“好好喝！”周和音喝了两口，开心得半个身子都在晃，眼睛弯成一对月牙儿：“谢谢你！”
陆时瑜把没用了的东西扔进垃圾桶，眼里的温柔几乎要化开来：“这么好喝？”
“你试试。”她把没有喝过的那一面杯口捧到他面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动作有点过于亲密了，正想收回手。
他垂眸看了眼，一手捉住她的手腕，就着这个姿势神色自若地喝了一口，舔了下嘴唇：“挺不错。”
怎么这么甜？他在心里吐槽，而且他备注了少冰，这店员是不是没注意？
周和音收回手，脸颊染上不自然的绯色，她盯着陆时瑜的脸，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平心而论，他长得确实挺好看，毕竟她一开始也喜欢这张脸，但是他这种人撩女孩子的话……
“睡前记得刷牙。”陆时瑜看见她脑袋上有个不明显的旋儿，还挺可爱的。
也许是因为一天之内吃到了两个喜欢的食物，周和音一夜好眠，连梦都没做。
结果第二天翻了个身打算赖会床的时候，她发现左侧牙龈肿痛得厉害，张了张嘴巴，更是疼得周和音倒吸一口凉气。
先是吃了麻辣凤爪又吃了一大碗的水煮牛肉，不上火就怪了。
她突然想到昨晚陆时瑜提醒她记得刷牙，当时还觉得他怎么和她爹似的，没想到一语中的。
陆时瑜看见她的时候，她捂着左脸，平日时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耷拉着，莫名有些丧。
他问：“你怎么了？做噩梦和鬼打架输了？”
周和音气得想打他，但无奈她现在做不了一点大动作——一牵扯到脸就能把她疼的呲牙咧嘴。
“牙疼。”她小声嘟囔。
“什么？”陆时瑜没听清。
“牙疼牙疼牙疼！”周和音刚因为照了镜子，发现自己脸肿了，两边脸都不对称而心情不好，一下子没忍住冲他发了火。
说完之后她又有点后悔，刚打算服个软就看见陆时瑜瘪了下嘴，难得没有回怼她：“快去换衣服。”
“啊？”
“带你去看牙医，总不能让它就这样疼着吧。”
——
天气有些阴沉，乌云聚集成团黑压压地挂在天边，透不出一缕阳光，欲阴欲雨，分不出个界限。
周和音坐在牙科诊所等候区的长椅上，紧张得只能听见胸腔里飞速跳动心脏的回音。
她把口罩往上拉了拉，“陆时瑜，我们能不能走啊？买点布洛芬也是一样的我觉得。”
他听见这话额头冒出三条看不见的黑线，周和音对牙医有种莫名的恐惧，好不容易把她带出来，结果这会她想临阵脱逃。
“真的不会疼的，我会让医生给你多打点麻药的，消肿了就好了。”陆时瑜耐心哄她。
她探出脑袋去看虚掩的门内，正躺在深蓝色牙科椅上的患者，虽然视线被门帘遮掩了一大半，但这并不妨碍周和音和他感同身受。
“回去给你买芒果干。”陆时瑜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她早上的微信ID已经变成：好想吃芒果干。
“好！那你千万要在外面等我！”周和音可怜巴巴地拉着他的手。
前台穿着工作制.服的女孩子翻了翻手里的名单，高声喊：“周和音小姐在吗？下一个就是你了。”
闻言，周和音突然用力攥紧了陆时瑜的手，疼得他一个激灵，立马举起另一只手。
护士扫了他们俩一眼，在名单上记录了什么，偏头低声和同事八卦：“和周医生同姓欸，可惜周医生下周就要走了。”
“去哪？”
“他离职了呀！听说他给院长的理由是，他要回家照顾妻子顺便为未来孩子做准备。”
啊？这个世界还有这么恋爱脑的男的？
周和音没能听完接下来的八卦，因为上一个患者结束问诊后，一脸青色地走里面出来了。
最后是陆时瑜陪着她一块进去的，牙医是个年轻男人，带着个医用口罩，见到两个人一起进来也不奇怪，“谁看？”
“我……”周和音举了下手。
男人用手指虚抬了抬她的下巴，声线清冷：“口罩摘了，张嘴我看看牙周情况。”
“啊。”周和音不情不愿地张着嘴，正当她觉得脸有点僵了时候，感觉自己的牙被人敲了下，疼得她差点嚎叫出声，顿时泪眼汪汪的。
“很疼？”陆时瑜比她还急，“医生你下手轻一点，她有点怕疼。”
“她这是牙龈发炎，还有一颗是陈年蛀牙了。”周念时收了手，点评道：“你这男朋友当得不太称职。
陆时瑜：“……？”
周和音捂着脸想解释他们俩不是情侣，就听见陆时瑜问他：“那她需要拔牙吗还是她一直喊疼，脸也有点肿。”
“先消肿吧，至于这颗蛀牙是被感染了拔不拔，等消炎了以后看患者情况和意愿。”
周念时用钢笔唰唰地写着注意事项，“去外边找护士取药，这几天先吃点流质、半流质食物，比如汤粥、面条什么的。”
取完药从医院出来，周和音整个人都是耷拉了，她原以为吃点消炎药就好了的事，结果现在告诉她还要拔牙。
谁能告诉她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牙医更恐怖的存在吗？
“走了，你想喝什么味的粥？”陆时瑜领着那袋药在她面前晃了晃。
不知道是不是看过牙医的心理作用，周和音感觉牙都没那么疼了，“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喝白粥配点咸菜呢。”
“什么？”陆时瑜忙着看外卖软件上各类粥的品种，没听清她说的话。
她也懒得重复：“没。”
“等一下。”两人经过一间便利店，陆时瑜买了瓶常温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
“干嘛？”周和音没明白。
他又照着那位牙医说的，剥出几粒药放在手心里，“先吃药，免得我又被人说是个不称职的男朋友。”
男朋友，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挺悦耳的。
周和音从他手心里拿出药片，就着水一口吞下，表情是掩饰不住的骄傲，“怎么样，我在吃药这方面是不是比你厉害多了。”
“对。”陆时瑜轻笑一声，知道她在说自己不会咽胶囊的事，“粥粥最厉害。”
粥和周同音。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她，周和音感觉脸颊有些发烫，转移话题：“你刚刚怎么不和他说我们不是情侣？”
“没必要，说不定人还以为我是个不愿意承认的渣男。”
周和音笑出了声，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陪着怀了孕的女生去医院检查的男生身上，如果他不承认的话，一般会被医生当成不愿意负责任的渣男。
“带你吃饭去。”
——
陆时瑜领着她去了家评分较高的粥馆，古色古香的装横风格，两侧的木架上摆放着造型精致的蜡烛，营造出影影绰绰的别致氛围。
周和音拿着菜单犹豫不决，时不时瞟一眼坐在对面烫碗筷的陆时瑜，后者感受到她的眼神，头也不抬地回：“那就两个都要，另一份不是很喜欢的给我。”
她有点轻微的选择困难症，陆时瑜伽前段时间就感觉到了，总是会在一个很想要和另一个有点想要之间犹豫。
她最后选择了一份皮蛋瘦肉粥和海鲜皮肚粥，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双手托腮：“你吃过皮肚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它可以放在粥里。”
“什么东西？”陆时瑜没明白。
事实上，他连菜场都没去过几次，不少菜的种类他都分不清。
“你尝尝就知道了。”
服务员很快端着两碗粥上了桌，周和音虚指了面上炸至成金黄色的皮肚，“这个就是。”
陆时瑜试了几口，口感酥脆，粥鲜味美，他拿出手机百度皮肚的做法，准备下次自己也试试。
“你不觉得——”周和音拉长了声音卖关子，“它很像烤焦了的海绵宝宝吗？”
“……”
吃完饭，两人很有默契地选择在路边闲逛一会儿消食。
周和音一脚踩上路边的低栏杆，张开双手保持平衡，结果下一秒一脚没踩稳，整个人趔趄一下，旁边恰时伸出一只手扶在她腰间，帮她保持平衡。
这下她总算比他高，周和音第一次用这种角度俯视他，以前总听说如果男朋友和自己有体型差，在他眼里你会特别可爱。
可惜他不是她男朋友。
周和音就那么看着他，空气氤氲出丝丝暧昧，又很快相融在两人的呼吸之中。
正当陆时瑜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她扶着他肩膀，从栏杆下来了，随意地把挽到耳后的头发放下来，遮住泛红的耳朵。
“走啦。”
上车后，周和音后知后觉地别扭起来，她靠着车门坐在后排，眼睛盯着窗外飞速往后的建筑物，故意不去看前排的男人。
陆时瑜倒是神色自若地用后视镜看了她好几眼，反复来回，终于有一次猝不及防地对上周和音的视线。
她也不躲不闪就那样盯着他，眼里好似装满柔情，给人一种只会用这种眼神看你的错觉。
撩完就跑的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