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庆也知道他只要豁得出去苏擎天就拿他没办法,当下真的做出要撞柱子的模样。
“你这个逆子,若你不把按照老夫说的做,老夫就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立刻撞死在这!”
“要撞往远处撞,别在这碍老身的眼!”沉稳浑厚的声音传来。
大街上停了一辆马车,钱老太从上面下来,翠屏扶着她到众人面前。
苏庆瞧见她愕然吃惊:“母亲?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云沫一愣,母亲?这老太太是自己的曾祖母?
这也太巧了!..
“别叫老身,老身只当没你这个儿子,丢人现眼的玩意,你爹要是还在看他抽不抽你!”
老太太说话句句呛人,苏云沫忍不住勾唇。
这位老人家脾气不太好,不过正对自己的胃口。
苏庆见她发火,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躬身一个劲道‘儿子不孝,惹母亲生气’。
苏擎天从台阶下来,迎过去:“祖母何时回京怎么不跟孙儿说,孙儿好去接您。”
钱老太哼了一声,虽是怪责的话语气却带着几分对隔辈人的宠溺。
“要你来接黄花菜都凉了,我是听说你给老身生了个大孙女,老身这才来看看,又不是瞧你。”
“孙女?”苏擎天愣了下,随后无奈,拎着苏云沫衣领放在她面前:“您瞧,这就是了。”
钱老太是这会子才看见苏云沫,略显惊讶,又有迟疑:“是你这丫头?可怎么会……”
阿彩上前在老太太耳边说了几句。
老太太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刚生的,是早有了孙女又认回来的。”
她现在住的地方离着京城十万八千里,传消息难免有误。
苏擎天不太想提之前那件事,但不得不对老人家致歉:“是孙儿不懂事犯错,给苏家蒙羞,还望祖母勿怪。”
“怪什么,老身还要夸你给老身生了个这么好的曾孙女呢。”老太太乐呵呵的,掐了掐苏云沫脸蛋:“乖孩子,叫祖母。”
上次见面就想着若这孩子是苏家人就好了,如今倒是愿望成真。
苏云沫扬起笑脸,糯糯道:“祖母好~”
这副模样可跟钱老太刚见她时完全不一样,钱老太立刻眉开眼笑,高兴的满口答应着。
苏擎天皱眉奇怪,总觉得这祖孙两好像早就相识,却又觉得没这个可能。
这边祖孙和睦,那边有人看不过去。
“祖母还是别太宠爱这丫头,她可不是省油的灯,敢跟二伯动刀子能是什么好东西,下贱女人生的贱蹄子。”
苏承白斜着眼看人,低声骂了几个难听的词。
钱老太立刻崩紧来,指着他道:“翠屏,给老身狠狠打这个不肖子孙!”
翠屏立刻过去,扬手一巴掌把苏承白扇倒在地。
苏承白整个人都蒙了,捂着脸回不过神:“祖母为何打孙儿,明明是那死丫头不敬长辈!”
“打得就是你!连卖女的事都做得出来,简直猪狗不如!”
钱老太来之前是听说了上午湘阁食府前发生的事,更是如此才越发气愤。
身为父亲不履行责任也就罢了,让妻女受苦多年如今回来还要毁掉女儿,禽兽不如!
苏承白并不觉得所做之事丢人,梗着脖子,但又怕挨打不敢说话。
钱老太看向苏承安:“这件事说到底因你而起,你想怎么做?”
苏承安沉思片刻,终是鼓起勇气:“请祖母准允,孙儿想收养月儿那孩子。”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那孩子不再受欺负,能正常长大。
钱老太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这孙子难得有这么痛快的时候。
苏庆纠结半天上前:“母亲这样只怕不妥,苏夏月是老三的孩子,老三既然回来就该把孩子还给他。”
“你给老身闭嘴!老身怎么养出你这种没脑子的东西!”钱老太厉呵一声,威严震动,苏庆立刻吓得不敢吭声。
“这事老身做主,把那孩子过继给大房。翠屏去找官府的人来,把那不孝子孙关进大牢,他这些年犯得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苏承白吓白了脸摔在地上,跪爬过来求饶,但被翠屏喊来的人拖下去。
钱老太最后看向苏庆,嫌弃的很。
“你该滚回去养老就回去养老,以后少出现在你儿子府门前,若老身再知道你伙同别人欺负老身孙女,老身就逐你出府!”
苏庆被当着这么多人面骂,烫红了一张老脸,也不敢说什么,俯身退下。
苏擎天怪异的看了苏云沫一眼,想问什么又咽回去:“祖母刚回京,先进府歇歇脚吧。”
他说罢扶着钱老太入府。
其他人也一同跟进去。
一直躲在暗处的紫鸢此时见众人离去这才出来:“主子,查明了,是赵家的人派二老爷来闹事的。”
苏云沫皱眉:“赵峰琛不是离京了么。”
“赵峰琛虽离京,可赵家还有一位呢。”
苏云沫眸底划过幽光,冷呵一声。
自己还没找赵训天,他倒是自己先送上门来了!
不过正好,赵家也是时候该下马了。
钱老太是来看孙女的,在府上住了一晚,好好夸了苏云沫一顿,但也知道苏云沫不方便,并没提她救命之事。
她见了曾孙子孙女心里高兴,打算在京城住一段时间,第二天便让人将京城老宅收拾出来。
周晚幽生辰已过去,假期结束,几个孩子也该回学院。
苏云沫熬了个通宵,偷偷用琉璃锁里的草药练出新丸药。
林晨曦的腿虽已大好,到底吃药过程中间断了一个多月,这药是给他加固用的。
趁着中午休息,苏云沫去私人寝院找他,把药交给他。
“吃了这个之后我的腿就再也没问题了吗?”林晨曦捻动着药丸似在沉思。
苏云沫十分确定:“以后就算不吃药也没关系,不管冬夏也不会再复发。”
林晨曦沉吟片刻,用水将丸药送下。
此时屋内只有两人,房门紧闭。
林晨曦吃过药只觉一股清甜顺着食道入了五脏六腑,最后流入双腿之中,如获新生。
苏云沫也替他高兴,为了这双腿以前两个人都没少吃苦。
他的腿天生无法行走,当初也是为了给他治腿自己才走上医药这条路,还曾多次亲生试药,有一回差点给自己药死。
如今他的腿好,自己心里的石头总算能落下。
林晨曦放下茶杯,平淡的目光看着她:“这些年辛苦你了,念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