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可知赵大人乃朝廷三品大员,岂容你一个娃娃当街状告!”府兵厉呵,询问的目光看向苏擎天。
苏擎天眸底划过幽光,沉声道:“国法有规,朝中大臣纵容害人,当与害人者同罪。”
他顿一顿,面露凶光:“可若诬告,诬告者处极刑!”
最后两字一字一顿,如锋刀般刮过赵晓晓心脏。
一股威压从马上落下砸在赵晓晓身上。
她弯下腰,两手心出了汗,紧张捏住衣角,看向苏云沫,在得到她的鼓励眼神后,咬牙挺直腰板。
“赵训天之女恶意伤我娘亲眼睛,差点致人死亡,赵训天之妻多年压榨殴打我,我身上有伤为证。”
“若将军不信,可进府去看,我娘亲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苏擎天敛眉扫了眼怀里那只。
母亲重伤在床,这丫头还能如此冷静跑自己面前来告状?
正常情况,这么点的孩子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哭爹喊娘了。
若说赵家这丫头背后没人支持,打死他都不信!
苏云沫抬头,正好对上苏擎天探究的眼神。
她歪歪头,一副无辜样:“爹爹,那个小朋友好惨哦,我们就帮帮她嘛~”
帮!
一看这情况就是差临门一脚了,能不帮么!
苏擎天恨得牙痒痒。
总觉得自打这小崽子入府,自己这将军的地位就直线下降!
他翻身下马,把苏云沫也拎下来,大步往府里走。
府门守卫赶紧去报信。
赵训天迎出来,在大院把众人拦下。
他视线扫过赵晓晓,眸底带出凶光。
赵晓晓低着头不闻不见。
“苏将军大驾光临,下关有失远迎。”赵训天向苏擎天拱手行礼。
又先礼后兵:“将军若来看望下官,府上自有好礼相待,可你我同朝为官,将军强闯是何道理?”
话音落,他身后府兵站成一排。
两方对立。
苏擎天不急不躁,稳重道:“本将奉命恢复京城治安,遇见有人状告赵大人行事不检,又身兼监督六部百官之职,不能不管。”
赵训天给下人使了个眼色,丫鬟上前将赵晓晓拽到一边。
“不过小孩子胡闹,将军何必当真,若传出去旁人不说将军秉公执法,还当你我臣子心生嫌隙,相互为难呢。”
赵晓晓并没抵抗,似乎刚才在外义愤告状的人不是她。
苏擎天并不在乎外人的目光,只是有点闹不清情况,下意识看了苏云沫一眼。
这丫头闹了这么几天,最后目的就是让自己入府,可这会子都到正事了怎么反倒不说话?
“唔啊~”苏云沫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保住苏擎天的腰:“爹爹,沫沫好困,沫沫要睡觉。”
苏擎天眼皮一跳:“要睡回去睡!”
这小兔崽子到底搞什么鬼?
“不要~沫沫等不及了。”苏云沫扬手随意指了个方向:“那个地方好好哦,沫沫要去那里睡。”..
苏擎天抬头望去。
苏云沫所指一处是个高塔楼,看起来像是藏书阁或库房一类。
“府上现在不方便。”赵训天骤然开口,语气急促。
苏擎天敏感察觉到一丝异样,蹙眉回看。
赵训天对上苏擎天眼神,眸色微闪,暗压心性,沉声:“小小姐年幼恋床,只怕别处睡不好,将军不如早早带她回府。”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要去那里睡!”苏云沫两手抓着苏擎天胸襟往他怀里爬。
哭嚎叫闹:“爹爹我要去~沫沫要去!我就是要嘛~不回家,沫沫不回家~”
一个任性不懂事的孩子,总会让大人拿她没办法。
“不许胡闹,爹爹要生气了。”苏擎天象征性训斥一句,视线重新落回到高塔楼。
那里,肯定有东西。
苏云沫被训斥便抱着他脖子嚎啕大哭。
苏擎天无奈叹口气,拍着她后背:“赵大人也看到了,小女是被夫人宠坏了,还是借房一用的好。”
他顿了顿,又道:“正好赵大人小女儿所说之事本官也要查问,若只是误会也好还赵大人清白。”
苏擎天抬脚往里走。
赵训天上前一步拦在前头。
苏擎天眸底划过暗芒:“让开!”
他本是上过战场的人,一字一句皆是威亚,气势高于文官,眼神之间便可吓退千军万马。
赵训天身子下意识后倾,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
苏擎天抱着怀里的崽飞身后台。
剑划过赵训天头上墨冠将其打掉。
一蒙面男人,手持长剑,一剑刺向赵训天胸口。
赵训天来不及反应,愕然震惊,后退之间被划伤手臂。
“来人,快来人!”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赵府府兵皆上前围攻蒙面男人。
苏云沫注意到蒙面男人左眼角下有一道疤,一直延伸到面罩下。
这人手法凌厉,不过片刻便将府兵全都打翻。
苏擎天眯眸:“袭天。”
一道风袭去,袭天挥刀砍下蒙面男的剑。
众人一齐上前将蒙面男压制,面罩掉落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赵训天扶着受伤的手臂,阴狠盯着那人:“你是何人,竟敢擅闯赵府!”
蒙面男视线扫过苏擎天,又在苏云沫身上顿了顿,回头愤恨道:“赵训天,你可还记得四十年前徐家惨案!”
赵训天脸色顿变:“本官不知你在说什么,你刺杀朝廷命官,按法当斩,来人!把他……”
“慢!”苏擎天厉呵一声,制住众下人:“此事本将倒想听听。”
徐家惨案一事他也曾听闻。
当初赵训天在兖州任知府,下手兖州知州徐英龙被不明人杀死在府衙内,且被悬挂尸首一天一夜。
朝廷命官被杀自是大事,陛下下命彻查。
可查询官员回京后只道徐英龙是被暴动百姓所杀。
因当时暴动乃天灾所致,后天灾被灭,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看来,此事大有蹊跷。
赵训天深吸一口气,额头曝起青筋:“苏擎天,你别欺人太甚!”
峰琛已离京,他又何必咄咄逼人。
自己与将军府本无冤无仇,他到底为何突然对赵家动手。
前两日在陛作所为摆明是要抓自己错漏!
苏擎天冷扫了他一眼:“欺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