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慌张往城西赶。
可城西这么大,找个人就像大海捞针,哪这么容易。
苏云沫正着急,便听见不远处传来苏思远的声音。
“兔崽子们,敢对小爷动手,活得不耐烦了!”
苏云沫一怔,快速向西边茂林去。
茂林边上有辆马车,马车是掀翻的。
地上躺着一个男人,他两手抱头,曲起膝盖哎呦哎呦的叫唤。
苏思远一脚踩在他身上,扬手一巴掌拍过去:“再叫,再叫小爷割了你舌头!”
苏云沫微愣,皱眉过去:“怎么回事?”
“沫沫你怎么来了?”苏思远又踹了那人一脚:“没事,这两个兔崽子想绑票我。”
两个?
苏云沫转头瞧见苏又情从另一边过来,那边还有一个人被绑着捆在车轱辘上。
“你不是远遁江湖了么?”
苏又情拍干净手上的土:“是去游山玩水了,今个回家来拿两件东西,正好瞧见这两人贩子。”
没想到入江湖后的第一次拔刀相助救了自己家的人。
苏云沫松口气,他们没事就行:“马车你弄翻的?”
“那倒不是。”苏又情好笑的摇摇头:“人家绑了他,他半路把人咬了一口要跳车,惊了马,折腾成这样。”
其实今个就算自己不来,他十有八九也能逃走。
“你两别聊了,先给我松绑啊。”苏思远急的叫。
紫鸢上前松绑。
苏思远晦气的啐了一口。
“这几日是怎么了,简直流年不利,先是大哥二哥,又是我,改名得让老爹给我们三求个平安福。”
苏云沫心下一沉:“大哥二哥怎么了?”
苏思远把绳子扔了,随口道:“也没怎么,前天大哥在学堂被污蔑推人下水,昨天二哥好好走在路上又差点被马车撞。”
不过哥哥们都是厉害人,这点小事伤不了他们。
苏思远心大,苏云沫心头却骤然腾起寒意。
推人下水是谋杀,当受牢狱之灾。
被马车撞,重者骤死,轻者受伤!
苏又情瞧出苏云沫神色不对,出声搭腔:“这次我起码离京一年,想去找找那位能活死人医白骨的‘老神仙’。”
她上前拽了苏思远:“东西多,你跟我回去搬几件。”
苏思远被拎着走,回头叫苏云沫:“沫沫一起回家吧,沫沫?喂,你别拽我,沫沫还没走呢!”
苏云沫等着他们离开,深吸一口气:“紫鸢。”
紫鸢上前一脚踩了地上的人:“说,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那人大叫:“没人指使,我们看那位小少爷穿着不菲,猜测他家应该很有钱……啊!”
紫鸢扭断他的手腕,一字一顿:“最后问一遍,谁在指使!”
男人感觉她的手移动到自己脖子上,惊叫:“是侯府的公子,他给了我们钱,让我们除掉将军府三位小少爷。”
果然!
苏云沫眼冒杀光,转身离去:“紫鸢,把他们处理掉!”
林晨曦,我警告过你的!
这两天。
两个侯府都忙得很。
林府本就是高门显赫的侯府,如今又与皇家结亲。
且侯府大少爷钟情不二,一时成为佳话,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谈。
京城里闹得热闹,将军府里却没人关注这个事。
苏擎天在忙另一件事。
他努力了大半个月。
虽然还是没听到苏云沫叫爹,但最起码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不跟之前一样剑拔弩张。
苏将军觉得这是很大的成功。
也许很快自己在小丫头心里的地位就会超过谢正平。
保不齐现在已经超过了呢?
这样的念头一出,苏擎天迫不及待给谢府递了帖子,邀谢正平去茶馆喝茶。
他自己带了苏云沫过去赴约。
苏云沫听到这事的时候本不想去。
奈何苏将军心意已决,不等她反驳,便拽了她的领子扔到马车上。
一家五口往京城最大的茶馆去。
雅间已经定好。
谢正平先到。
他招呼小二摆放好茶水糕点:“两三年没到这儿来了,你今日怎么有兴致邀我来喝茶?”
喝茶是假,只怕暗戳戳挑衅是真。
“你好歹也是老子闺女干爹,老子带小丫头来瞧瞧你,你还有意见了?”苏擎天坐到他对面,一脸傲然。
就是来炫耀闺女的,你能怎么着!
“当然没有。”谢正平拿了一块糕点招苏云沫过去。
反正小家伙现在也是自己闺女。
苏云沫站在门口望着外面在打手势。
“沫沫?”
谢正平叫了一声,苏云沫便回过神来,一脸乖巧的过去:“干爹,沫沫好想你啊!”
茶馆楼梯口,紫鸢接到命令快速退下,去做准备。
“乖孩子。”谢正平揉了揉她的脸,轻描淡写扫了苏擎天一眼。
苏擎天气急败坏,也拿了一块点心举到苏云沫面前,就一个字:“吃!”..
苏云沫瞧着这两张爹脸和两块点心,无语。
他俩不对付,干嘛老拿自己做文章?
“本世子今个就非得在这吃了!没雅间就立刻腾出一间来,再啰嗦信不信本世子砍了你!”
楼下传来的叫骂声吸引了两个男人的注意。
苏云沫暂时解围。
苏擎天将窗户开了一角,皱眉:“姜寇?他不是被人伤了重要部位么?怎么这么快就能出门了。”
“听闻头几天有个自称‘神医’的人去府上给他治病,所以伤养的很快。”谢正平对这种人向来鄙视。
姜寇这些年草菅人命欺男霸女的事做的也不少,若不是姜山益护着,早该死八百回了。
这种人救他作甚。
苏擎天也难得跟他有同样的想法:“什么神医,真是有医术没医德。”
苏云沫哀怨的瞅了两人一眼,没吭声。
楼下传来口哨声。
苏云沫敛眸:“干爹,苏将军,我想去茅房。”
谢正平拍拍她头:“去吧。”
苏云沫转身走了。
谢正平看着她离去,扬眉瞧向对面:“她叫你苏将军?”
苏擎天脸色黑的很。
本来是要当着小丫头的面跟谢正平比一比的,就这三个字一出来还比个屁!
谢正平瞧他吃瘪,难得没在他伤口上撒盐:“闺女是小棉袄。”
苏擎天哼道:“我家的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