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心下震惊:“苏擎天?他怎么会来!”
听廉王殿下手下人说近期有个小孩总跟殿下作对,是将军夫人新接入京的小丫头。
难道……
“不好!快让这死丫头住嘴,无关人等快撤!”
被安排贩卖的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见秦政如此惊慌便也赶紧撤离。
他们刚从另一条巷子离开,苏擎天便抬脚进来。
“爹爹!爹爹!”苏云沫在笼子里大喊。
苏擎天抬眼瞧见她,心跳几乎停住。
小人儿蹲在笼子角缩着身子。
小小的一团,两只粉嫩的小爪子紧紧抱着笼柱,哭的眼睛通红,眼睛水汪汪的。
旁边有人死命捏着她胳膊拽她,手里破布要往她嘴里堵。
秦政上前拱手:“苏将军,本官……”
“滚开!”苏擎天一把将人推开,飞身上马车,一脚直接把拽着苏云沫的下人踹吐了血。
他两手握住笼锁,手中凝聚内力。
‘啪’的一声竟将那铁锁硬生生掰开。
小孩还缩在笼子角。
苏擎天大手一挥把人儿抱出来,飞身下地。
“爹爹,沫沫手手好痛呜呜……”苏云沫举着小爪子告状。
苏擎天瞧见她两只手被磨得通红,几乎要破皮,衣服也被拽扯了一块,露出的小嫩胳膊上有抓痕。
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火山爆发!
他瞪着的虎眼骤然猩红:“不是告诉你不许乱跑么!今晚你不许吃饭!下次再不听话乱跑就打断你的腿!”
苏云沫被他镇住,连装哭都忘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苏将军如此震怒。
“不许发呆!为父说的听见没有?回话!”苏擎天咬牙厉呵。
苏云沫一时间不知怎的突然有点害怕,是那种畏父的本能。
她下意识往男人怀里缩了缩,惊吓的点头。
苏擎天这才稍稍消一点气,大手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粗重喘息。
幸好没事,幸好。
苏云沫听见他心脏跳得很快,震天响,而且搂着自己的胳膊在发颤。
“爹爹……”她垂眸,两手握住男人衣角,把脑袋拱在他胸口上。
“苏将军如此行事怕是不妥吧。”秦政刚才被推那一下,撞在墙上。
苏擎天发怒状态下的力道自然不小。
秦政这会子后背还疼着,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苏擎天听他说话这才抬头看向他,待等见是熟人,脸色越发沉了。
“这话该本将问你,这孩子犯了什么错,你要把她关进笼子?!”
要是自己再晚一会只怕这丫头小命要没了!
秦政自然不能说苏云沫放走他拐卖的妇女们:“本官今日奉命办差,这丫头任性搅了差事,还不该罚?”
苏擎天冷笑:“差事?有什么差事需要在这陋巷进行?”
此处一看刚才就是经历过一场混乱,单纯交接差事不可能是这样,他真当自己傻吗?
秦政敛眉,知道对方虽前些年身在沙场,但断然不是个好糊弄的。
“本官办差乃是私秘,苏将军如此刨根问底是擅权。”
苏云沫心下冷笑,这人想两三句话就把这事抹过去?
没这么容易!
“爹爹,这个叔……叔要打沫沫,沫沫看……看见了……”她在抽噎,话有点说不利落。
却却依旧让秦政紧张起来,整张脸都绷紧。
苏擎天察觉到异样,轻拍着苏云沫后背:“别怕,告诉爹爹你看见什么了?”
“沫沫看见笼子……”
“苏将军!”秦政咬牙,死死攥了拳:“小孩子的话只怕当不得真吧?”
“是否当真那是本将的事。”苏擎天冷扫他一眼,转头看向苏云沫,示意她说。
苏云沫话锋一转:“笼子很大很好玩,沫沫想去玩,叔叔抓住我还问我的名字。”
苏擎天皱眉:“然后呢?”
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叔叔说知道爹爹是谁,爹爹打了他,所以他也要打沫沫。”
苏擎天顿时沉了脸。
秦政之前曾在他手底下当过兵,那时候他在军中犯了纪律,被自己打了二十军棍赶出军中。
此后他才投入朝堂,借着贵人一步步做到中郎将的位置。
本以为此事早就过去,没想到他竟还记着当年的仇,不惜对一个小丫头动手!
“秦政!今天你必须给本将一个交代,否则本将立刻拆了中郎将府!”
秦政眸色微动,蹙眉看了苏云沫一眼。
他闹不清楚苏云沫为何不说实话,可能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也可能是不想苏擎天知道她的真本事。
但不管哪一条,她不把拐卖一事说出,就是自己的万幸。
相比起掺和拐卖一事,因私怨对将军府千金下手的罪名更轻一些。
最起码不会把事捅出去闹大。
“本官承认确实对苏将军有些误会,但刚才不过只是吓唬一下令千金,并没有真的怎么样。”
这话便是承认他动手是事实,是为了私怨。
苏擎天这火更是压不住:“都动手了还说只是吓唬一下,那本将卸你一条胳膊是不是也只是吓唬?”
他说话要对秦政动手。
秦政虽也上过战场,到底武力比不过他,下意识后退。.
下人们上前拦,被苏擎天一脚一个踹开。
秦政眼见他真要跟自己动手,咬牙恼火。
“苏擎天,你别欺人太甚!如今你我好歹同朝为官,殴打朝廷命官,难道你就不怕……”
“老子不怕!”苏擎天一拳砸过去,直接把秦政砸晕在地。
他吐出一口血水,血里面带了一颗牙。
“大人!”下人赶紧围了秦政,要把他扶起。
秦政把他们推开,死死盯着苏擎天,咬牙切齿:“苏擎天!”
自那时在军中他就让自己当众受辱,如今到了朝中竟更是这雷烈性子。
待等成王有朝一日登基,自己势必要狠狠把这新账旧账还回来!
苏擎天冷呵一声:“秦大人受了伤,今日这公务是完不成,还是早点回府去的好。”
他斜昵了地上人一眼,完全不为自己刚才打了朝廷命官而担心,转身离去。
跃过笼子时,他抬头扫了一眼,并没多言。
苏云沫被抱着出了巷子,上马车回府。
苏擎天把人儿放在地上,沉眸看着对面刚到自己大腿高的小人儿。
“笼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孩子虽偶尔任性,但做事都是有规律的,她不会无缘无故招惹朝廷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