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昨儿是我生辰?”苏云沫有些诧异。
夜景坤没回答,只是将木盒往她怀里推了推。
苏云沫看了眼冷宫的大门。
看起来夜景御还要在里面待很长一段时间,跟这人聊会也行。
“多谢你。”苏云沫把盒子接过去打开,而后眼皮一跳。
盒子里面是只兔子。
四只被剁掉,眼睛被挖了,血淋淋的还在往外淌血。
雪白的兔毛被沾了血,兔子还没完全死,身体在抽搐,但看这样命不久矣。
夜景坤紧紧盯着她明亮的双眸,偏执又期待:“喜欢吗?”
苏云沫叹口气。
若是旁人送她这种东西,她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
但夜景坤不一样,以他的性子,他是真的把这东西当成礼物来送的。
“挺好的,就是想养活有点难。”苏云沫语气有点无奈。
夜景坤阴柔的脸几乎瞬间明亮起来,也向她伸出手:“礼物。”
苏云沫愣了下,好一会子明白他的意思,惊讶:“今天是你生日?”
夜景坤皱眉,摇头。
苏云沫好笑道:“既然不是你生日,那我为什么要送你礼物。”.
就算礼尚往来也没这么快就往来的。
夜景坤眸底划过一抹纠结。
“小小姐。”千雪在冷宫门口叫人。
苏云沫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而后盖上盒盖拍了拍盒子,扬眉:“东西我收下了,还有事,先走。”
她抬脚错过夜景坤往冷宫方向去。
夜景坤站在原地远远瞧着,眉毛一点点皱起。
只有生辰才能收到礼物么。
可是好想要,那双漂亮的眼睛。
“小小姐,天色不早该回去了。”千雪迎着她过来,往凉亭处看了一眼。
夜景坤还望着苏云沫背影在发呆。
苏云沫往冷宫大门瞧去:“你们爷不是还没出来么?”
“爷早就出了冷宫去马车上等着了。”千雪欲言又止。
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小小姐,爷刚才上马车时脸色有点难看。
“哦,那就走吧。”
毕竟第一天,以后他们母子团圆的日子还多着,几年都等了,不急在这一刻。
千雪:“是。”
算了,还是别多嘴了,反正爷也不是第一回吃醋,习惯就好。
苏云沫不知道千雪心里所想,出宫上了马车。
夜景御坐在软塌上,瞧见她进来,视线扫过她手里的盒子,不动声色:“那是什么东西?”
苏云沫扬眉把木盒在他眼前晃了下:“礼物。”
其实夜景御这个二哥还是挺有意思的。
夜景御眸色有些沉,伸出手:“本王瞧瞧?”
苏云沫别过手:“不给看!”
别再吓着他。
夜景御顿时冷呵一声:“什么好东西,本王不稀罕!”
夜景成也就罢了,如今竟就连向来对人冷性的二哥都对她产生好感。
而且她竟还对二哥笑的那么灿烂。
认识这么长时间她都没对自己这么笑过!
亏自己难得想借今日的事与她说说心里话。
不说了!
接下来一路夜景御不再开口,只沉着脸。
苏云沫也没在意,心道他指定是见了良妃娘娘后有些累了心神不定。
等马车到将军府门口,苏云沫便跳下车,随意跟他打了招呼离去。
夜景御坐在马车上撩开车帘看着她,等着她回头来跟自己说几句安抚的话,或者嘱咐点别的。
但可惜什么都没有。
苏云沫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门口。
夜景御越发咬牙切齿:“回府!”
“是~”千雪扬天叹口气。
小小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苏云沫没感觉夜景御在生气,因为他平时也是冷着一张脸的。
她只是今日难得善解人意一回,怕他因自己瞧见他跟母妃团聚的脆弱一幕觉得丢面子,所以在马车上才什么都不提。
为此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
某个‘通情达理’的人自我陶醉着回了府。
紫鸢从屋内迎出来:“主子,宫里的事可完了?”
“办完了。”苏云沫把木盒递给她:“准备准备,明日我要到刑部去一趟。”
晾了林晨曦这么久,应该能静下来了吧。
紫鸢道一声‘是’,打开盒子,待等瞧见里面早已死去的兔子眼皮一跳:“主子,这是何物?”
“哦,买回来做兔肉汤的。”
紫鸢:“……”
主子如今做事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林晨曦是要犯,若想见他并没这么容易。
也不知紫鸢用了什么办法,苏云沫第二日过去的时候,牢房内一路畅通无阻。
林晨曦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短短半个月他已无往日文雅风采。
牢内臭气熏天,林晨曦穿着囚服坐在草铺成的床上,脚上拷着锁链,蓬头垢面,面色枯黄。
“你终于来了。”他抬头看向苏云沫,眼里没有光,阴沉的很。
可苏云沫不觉得陌生,好像这才是林晨曦本来的模样:“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们是什么时候跟夜景成联合的?”
夜景成刚开始接近自己的时候,不管是他还是雨凝都没有太过在意,也就是说那时候他们并没有对自己动杀心。
而这期间自己对待他们一如既往,到底是什么契机让他们做出这种事?
林晨曦眸色闪了下,语气发沉:“重要么?事情已经做了,无论你听到什么答案都不会放过我们的不是么?”
其实自己刚被关进来的时候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她看在小时候情份上不会真的致自己于死地。
可这段时间自己终于明白了,他们的兄妹感情早已随着那把火烟消云散。
“虽然结果没差别,但不问清楚我总觉得不踏实,反正你已是将死之人,告诉我实话也没什么。”
苏云沫敛眉看着他。
林晨曦突然讽刺的大笑,而后靠在墙头闭上眼:“你以为当初我为何接受你做我的妹妹?你真觉得我是个心疼妹妹的好哥哥?开什么玩笑!”
他话锋一转,睁眼恨怒的看着苏云沫:“我身为男子,投身候府,本该做人上人!可却命数不济被一介姨娘欺辱!”
“而你呢!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却偏偏是嫡出!若不跟你交好,利用你来治腿,我何时才能出头?!”
她们这些女人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出嫁从夫也不过被人当玩偶,既然如此自己何不趁着她们未出阁前好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