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御皱眉:“不是要睡觉么?”
小团子握着小粉拳想揍他。
这还能睡个啥!
“不睡了!穿衣服!”
“事多。”夜景御嘴上这样说,还是拿了新衣服上前。
苏云沫哼了一声,站起来习惯性张开两只小手臂等着人伺候。
夜景御生疏但仔细的帮她把睡衣脱下来,换上内衫套上外衫。
如今天冷,小团子身上的衣服眼瞧着厚实许多,穿完之后胖了一小圈。
夜景御捏了捏她的胳膊,皱眉。
平时见她吃的也不少,怎么就不长肉呢。
“小姐,二房家二夫人来了,说要找您。”绿萝在外敲门没进来。
小团子打了个哈欠:“什么事啊?”
“不知道,二夫人说见了您才能说,她现在就在院外等着呢,小姐您去见吗?”
苏云沫抿唇,这个点过来想必是绕过娘亲直接来见自己的,十有八九为了苏茵茵的事:“不见。”
绿萝顿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把话咽回去:“是,那奴婢去回。”
绿萝走了。
夜景御将腰间系带系好,又把衣服上的褶皱抻开,拍的平平整整。
苏云沫扬眉:“想不到御王殿下伺候起人来能这么周到,私底下练过?”
夜景御眯眸,两手按在她脸上,用力揉搓:“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跟夫子说话要有礼貌。”
小团子翻个白眼。
这人还真会见缝插针。
“为什么不见我,我可是她二伯母,你一个下人敢拦我?”门外传来窦颖的撕闹声。
苏云沫‘啧’了一声跳下床:“我去看看。”
今个紫鸢不在,绿萝一个人估计降不住。
夜景御皱眉:“把鞋子穿好。”
“知道了。”苏云沫随便摆摆手,踩着鞋趿拉着出去。
夜景御头疼。
苏云沫一出屋门就瞧见窦颖正在跟绿萝撕扯:“二伯母要是想耍把式请到大街上去,这里是将军府。”
“小姐。”绿萝回头看见苏云沫出来,伏身退到一边。
窦颖也扶了扶歪了的头饰。
“这话是怎么说的,下人不懂事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么不懂事,向来都是晚辈迎接长辈,你怎么能把长辈往外推?”M..
苏云沫环胸倚靠在门口,这么说她闯进自己院子里闹还有理了?
“二伯母特意跑这一趟就是为了教训我的?”
窦颖表情略僵了下,咳嗽一声,面上极快的染了一丝献媚:“玉勤楼发生的事我都已经问过了,确实是茵茵不对。”
“回去之后我也已经责骂过她,沫沫是大度的乖孩子,茵茵既挨了骂又受了打,我想你会原谅她的对不对?”
苏云沫本来也没把这事放心上:“事情都过去了,二伯母不必跑这一趟的。”
“我就说沫沫是个善良的孩子,果真没错。”她的声音猛然提高八个度,脸上的笑几乎堆在一块。
别说苏云沫,就连绿萝瞧了都有点浑身冰凉,生怕她要吃人似的赶紧到苏云沫身边去守着。
窦颖猛夸了一顿后,话题一转:“说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谁家没有难事啊你说是不是?”
“其实我今个来找你是为了你二堂兄,你是不知道,他就因为犯了一点错就被关在大牢里天天受苦。”
“那些狱卒没一个好东西,不光克扣东西,还纵容其他囚犯殴打你二堂兄,我见了真是心疼啊……”
她抱怨起来。
苏云沫听得有点不耐烦。
苏兴哲入狱的事自己已经知道了。
他仗着公事不光欺男霸女,而且因为对方不从,生生把人给掐死了。
这也叫一点小事?
“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我没有办法,二伯母想要把儿子救出来应该去找爹爹和娘亲。”
窦颖脸立刻拉长,语气也沉了许多:“你爹爹和娘亲还不是听你的,怎么着?现在二伯母亲自上门来求你,你还想端着?”
这丫头也太难伺候了,自己作为长辈都这样低三下四了她还想怎么着?
绿萝都有点看不下去,哪有这样当长辈的,这不是耍无赖么。
“二夫人还是回去吧,小姐还年幼,哪里能解决这么大的事,您就别难为她了。”
“嘿,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主子指手画脚!”窦颖往地上呸了一口,泼妇似的掐着腰骂。
“我要是非赖在这不走呢?我就不信你们敢拿我怎么样,今个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们也得把这事给我铲平!”
“本王倒不知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夜景御一脚从屋内迈出来。
苏云沫扬眉:“你怎么出来了?”
夜景御俯身把小团子抱起来:“本王不出来,你还打算让本王等多久?”
窦颖瞧见夜景御,愕然:“御王殿下,您怎么在这?”
夜景御伸手一摸小团子的小脚果然是冰凉的,他皱了眉有些不悦:“本王在这你有意见?”
窦颖赶紧跪地:“御王恕罪,臣妇不是这个意思,臣妇不知殿下在此,冒犯殿下,请您千万不要怪罪。”
早就听闻御王虽年轻但性情酷烈,兴哲的事还没摆平,若是自己再招惹了这么号人物,只怕麻烦大了。
夜景御冷眸望着她:“本王刚才听闻你想让沫沫替你铲平什么事?”
窦颖额头冒出冷汗,支支吾吾:“回禀殿下,这只是臣妇的家事而已。”
“家事?”夜景御危险眯眸,骤然厉呵:“你可知教唆朝臣为有罪之人开脱是何罪责!”
苏兴哲犯的乃是杀人罪,本该立刻处战,但因为受害者家属一直不肯上堂作证才一拖再拖。
如今他被关在牢中没有判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说什么狱卒克扣,难不成他做出这等事,还想让狱卒给他金丝软枕锦衣玉食吗?
窦颖两手伏地,磕头求饶:“殿下息怒,臣妇只是跟家里人随便说说而已啊。”
苏擎天到底也是兴哲的亲叔叔,自己来求一家人帮忙,应该犯不上国法吧?
苏云沫环胸皱眉。
这人是没脑子吗?她以为跟家里人说就不算教唆了?
夜景御满眼冷酷,训声呵道:“本王刚才听得清楚你还要狡辩?来人,把她给本王带到刑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