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别误会,我不过是话赶话赶到这了,没什么意思。”
夜媛琳看了周晚幽一眼,勾唇笑道:“不过将军夫人向来孝顺,若祖母真想要多抱几个孙子,想必将军夫人一定也不会阻止将军另娶。”
她顿了顿,加上一句:“毕竟将军夫人不是善妒的人。”
周晚幽敛眉,甩了手袖:“公主错了,我确实善妒。”
夜媛琳顿噎。
钱老太视线在两人之间移动,也觉出不对劲来。
她看了眼丫鬟翠屏,翠屏上前俯身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钱老太便皱了眉。
自己当初离京前确实听闻有个公主缠着老四还搞出很多事来,迫使老四那孩子早早分家出去单独过活。
本以为都这么多年,将军府孩子都四个了,那公主也早该嫁人成家了,没想到还在这等着呢。
“姐姐这么说话可不好,苏将军再怎么说也是朝廷一品大员,深受陛下仰赖,若让人知道府中夫人是个妒妇,传出去未免损伤他的名声。”
夜媛琳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转头看向钱老太:“祖母一定也是这么认为吧。”
自己今日过来送了这么贵重的贺礼,又跟这老家伙聊了这么长时间,自己敢确定她跟自己想法一致,认为在家以夫为纲。
既然如此她也定是看不惯周晚幽这种行为的。
钱老太凉凉扫了她一眼,端正坐姿:“公主殿下折煞老身了,公主身份贵重,老身可当不起你的一声‘祖母’。”..
夜媛琳愣了下,眼底的胸有成竹僵住:“祖母这是何意?”
“公主是聪明人,老身的意思你难道还看不明白?”
人家好好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容不得外人在这里挑拨离间。
夜媛琳脸色顿变。
苏云沫心下大叫一声‘祖母威武’!
下人从外进来:“老夫人,二老爷来了。”
翠屏摆摆手:“老夫人正在跟公主叙话不方便,先把二老爷请到后殿去坐等。”
下人有些为难:“可二老爷说现在就要见老夫人,说是有急事。”
“他能有什么急事。”钱老太皱眉:“得了,让他进来吧。”
下人俯身出去。
苏云沫扯扯钱老太的胸襟,歪头疑惑:“祖母祖母,不方便的意思是您不能同时见两个人嘛?”
钱老太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道:“沫沫真聪明,公主殿下是女子,真论起来你二伯是外臣,不能私见。”
“原来是这样啊。”小团子咬着手指头,一脸奇怪:“那待会二伯就要进来了,公主怎么还不走?”
夜媛琳听得这话脸色越发沉了。
这死丫头现在是在对自己下逐客令吗?
钱老太看了他一眼:“大概公主殿下性情直率,不在意这些。又或者她还有别的事要说。”
“难道是要跟祖母说给爹爹找其他女人的事?”小团子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沫沫才不想要别的女人做沫沫的娘亲呢。”
“那些女人真讨厌,难道自己都没人要嘛?干嘛要跟沫沫抢爹爹,羞羞。”
她用食指在脸上划了两下,吐了舌头做鬼脸。
夜媛琳被当众这么说,就算脸皮再厚也忍不住。
“看起来这苏府并不欢迎本公主,既然如此本公主就当今日没来过!”她拍案而起,恨恨瞪了苏云沫一眼。
但她并没立刻就走,似乎在等人挽留。
钱老太幽幽道:“公主殿下慢走,老身身体不便,就不相送了,翠屏送客。”
翠屏上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夜媛琳脸色一阵白一阵紫,咬牙转身向外去,路过周晚幽时故意向她身上撞。
周晚幽迅速向旁边躲去。
夜媛琳没撞到实物,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越发忿忿,阴沉着脸大步离开。
苏云沫便对着她背影吐了吐舌头。
周晚幽瞧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无奈的摇头笑笑。
钱老太亦是被逗笑,两手揉了揉小团子的脸:“瞧瞧我们沫沫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而且也孝顺,知道护着娘亲呢。”
她抬头看向周晚幽,宠爱道:“你是有福。”
自己回京之后也派人打听了些沫沫的身世,听闻沫沫刚被接回来时苏家也是有人为此去将军府闹过的。
多亏晚幽这孩子心善,才把沫沫留下,如今她也算善有善报了。
周晚幽点头,脸上亦是带了几分骄傲。
沫沫孝顺这一点自己早就知道了。
苏承海从门外大步进来,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钱老太瞧见他这副架势,眼底划过一抹不悦,对周晚幽柔声道:“行了,外面还有很多事要忙,你去吧,不用在这里陪着。”
“是。”周晚幽伏身行礼退下。
她转身出去,跟苏承海擦肩而过,低声叫了句‘二哥’。
苏承海没回,对着她冷呵一声重重甩了衣袖。
周晚幽蹙眉不解,但也没多问,转身出去。
钱老太瞧见这一幕,越发不悦:“老身大好的日子,你摆着这张臭脸是给老身看吗?”
苏承海进门站在大殿中央,拱手道:“祖母,这事可不怪孙儿,您得问问老四都干了些什么!”
钱老太虽然并不管家里的事,但近些日子二房家出事也是有耳闻的。
此时见他到自己面前来告状,并不想听:“养不教父之过,你那儿子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是你这做老子的不长进没教出好儿子来。”
“至于你女儿闹成现如今这样,也是你媳妇不识大体胡闹的缘故,与别人没有关系。”
自己还没训斥他教出一双好儿女给苏家丢人,他倒是先到自己这里来找不痛快了。
“老身今日高兴,不想管你家那点破事,赶紧滚!”
苏承海话还没说先被骂了一顿,心头的怒火就像被泼了凉水顿时浇灭了不少。
他看了眼钱老太怀里的小团子。
苏夏月正拿着半块点心举着给苏云沫,小团子张开嘴咬了一小块。
苏承海瞧见这两,想起昨日的事,那股子不痛快再次涌上来:“祖母教训的对,兴哲的事确实是我这做父亲的没教好,可这丫头也不是个善茬。”